柳懷遠見她現在還在說笑,心中越發酸楚。她暈倒在清心殿前的樣子一直在他心中盤旋,像是沒了精氣的空殼,馬上就要撒手而去,如今人醒了卻依舊感覺她空落落的。
柳懷遠將李昭摟在懷裡,溫聲道,「那日你從清心殿回來,第二日朝堂上戶部的官員便上摺子參是太子私藏姑墨王女,信誓旦旦道姑墨王女入城所持的就是東宮的令牌,可惜話沒說完就被陛下打斷訓斥,說他無緣無故,只恐心思不正,讓人拉下去杖責二十,這之後朝堂便清淨了下來。」
李昭一點都不驚訝,他早知朝堂上會有動作,若不是那日自己去李洲面前領罰,憑著那人的那封摺子,便是胡亂捏造怕是李明憫也逃不過責罰,如今父皇氣消了,自然容不得別人污衊李明憫。
柳懷遠看著李昭漸漸合上的眼皮,溫柔道,「再睡會兒吧,我陪著你再睡一會兒。」
第117章 性靜情逸,心動神疲。劉……
劉府中,幾個官員聚在書房中,等著劉邈過來的時候唉聲嘆氣道,「陛下對太子可謂是信任的很,前些日子我等上奏參太子藏匿姑墨王女一事,都被悄無聲息掩了過去,這些日子就連搜查姑墨王女的人都少了起來,最後免不了是不了了之,我看要扳倒太子,難啊!」
「怕不是太子一人所為,那日不是永寧公主在清心殿前跪了半日,陛下雖是罰了她食邑減半,但節日裡的賞賜可是從來沒有少過。」
「也不知道那日永寧公主同陛下說了什麼,原本看著陛下對太子還有不滿,可那日後陛下將姑墨一事全權交給了太子,咱們辛苦布好的局毀於一旦了!」
劉邈從外面一派從容的邁步而來,笑道,「懷恩兄,不過才交手一招而已,你就先丟盔棄甲,未免太經不住事了。咱們選擇扶持二皇子的那時起,不就知道這條路註定沒有那麼容易,各位多些耐心才是。」
叫懷恩的那人嘆道,「非是我耐不住性子,咱們都在在朝堂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自然不怕等,只是陛下對太子滿意至極,出身品行皆挑不出一點毛病,這些年更是太子代陛下行四境巡查,眼見其在朝聲勢越發浩大,便是等下去也是徒勞啊。」
劉邈語重心長道,「太子雖強,可他一向是支持陛下削弱世家,將來他登上帝位,爾等這群老臣該當如何?這些年裡陛下明里暗裡打壓我們,鄱陽王不就是其中一個嗎?反觀二皇子入朝不久,各個方面都還需要各位提點,假以時日,在朝勢力未必不能超過太子去,再說陛下如今正是壯年,往後呢?各位,咱們且看將來啊。」劉邈四下環顧,見他們都不吭聲了,拱手虛心道,「今日叫各位來是為了另一樁事,二皇子雖已入朝,可陛下仍未讓其開府封王,對此事更是隻字不提,想來還是對二皇子不放心的,諸位有何建議啊?」
其中一人說道,「想來是功績不夠,當初太子立東宮前,也是在禮部歷練,若說近來有什麼大事,莫過於十月里,陛下都會去太廟祭祖,百善孝為先,若是二皇子處理得當,陛下自然念著二皇子,再加上肅貴妃
同陛下旁敲側擊幾句,怕就差不多了。」
李昭府上一切如舊,當日李昭開玩笑說要讓柳懷遠貼補家用,誰知從那之後,柳懷遠果真將自己的俸祿悉數交給了李昭。李昭躺在躺椅上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將來你要是應酬同僚,買些筆墨書本之類的,可全要過府上的帳,從我這處支,你就不怕被人說你是懼內?」
「公主替我料理,倒省了我不少事,原先在家中也是府上一同支出,若不是為分家,怕是還有些田莊要交給公主打理呢。」
柳懷遠如今月俸不過十七貫,加之祿米職田,怕是還抵不過李昭節日裡一次得的賞賜,幸而柳懷遠沒什麼消遣花銷,倒是過得綽綽有餘。李昭將錢在手裡掂了掂,笑道,「錢財我收下了,便是外面傳我悍婦我也認了。」
閉門三月里,就連中秋李昭都是在府上過得,柳懷遠本想著在府中陪著她,李昭搖頭道,「本就是闔家團圓的日子,我是因著禁足才不得外出,你若再不家去,明日裡參你的摺子怕是就遞到父皇眼前了,快些去吧,府上有尋月幾個陪著,你不用擔心我。」
柳懷遠走至院外,回頭看李昭的背影,只見她正微僂著身子肩膀聳動著,這一場病幾乎要了她半條命,遇上點冷風便咳嗽不止,養了月余也沒見好轉。
那日他回來隔著帘子聽蘇溪氣得忍不住的抱怨,「你也知曉你自己是個什麼狀況,偏偏還敢拿自己的身子去賭,你可知這場熱病幾乎要了你的命!我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心血算是白費了。」
李昭倒是無所謂道,「那便再養上個三年五載,反正我喝藥也是常事了。」
「你說的倒是輕巧,你算算我幾次勸你,你何時聽過,你多少也知些藥理,須知你先天稟賦不足,後天又失養,先是過度思慮,而後生育失血,再又寒氣入體,阻滯經絡,你便是有九條命,也不夠你折騰的!我不是什麼神醫聖手,沒有什麼起死回生的仙丹,若你再這般折騰下去,我也救不了你了。」
李昭嘆氣,「你放心,我惜命的很。」
柳懷遠長嘆一口氣,交代慢月道,「你們幾個照看好殿下。」
月明星稀,李昭隔窗抬頭望月,被尋月攔了下來,「殿下,夜裡起風了,還是把窗子關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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