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誇張道,「那可真謂是古今凝秀色,閉月羞花那幾位見了都要汗顏的!莫說同他笑上一笑,即便是看上一眼都是要被勾去心魂的!你說那胡舉人如何抵抗得住?」
望月啐道,「分明是那胡鳴走錯了誤闖大殿,嚇得那小姐驚慌之下遺了帕子,而後身邊婢女去尋,他這才歸還,那小姐也是出於禮數向他道謝,竟被說成是心悅,要我說這話本子分明是那胡鳴臨終前意淫出來的才是!」
李昭搖頭,「不過是胡謅的,何必為著惱火?」
望月按著怒火道,「您聽下面這些說的,越說越離譜了,什麼叫相府小姐早早就看上了這人,去拜佛無非是做局引著這人動心,讓他休妻再娶自己。」說著越來越生氣,掐著腰道,「我呸!真是越說越離譜,那相府小姐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個靠著妻子補貼家用的窮書生!」
見望月如此,李昭瞧了慢月一眼,見她也是無奈搖頭,連忙制止道,「好了,你既不想聽,就下去瞧瞧長姐的馬車可到了?」等望月走後讓慢月喚來小二,遞上一錠金子說道,「這齣慣是家長里短,情情愛愛的,讓說書的換一出來說!」
等小二樂呵呵去了,慢月才笑道,「依奴婢看,剛剛望月說的正是殿下想的,您剛剛聽著眉頭都皺了起來呢!」
李昭嘲諷道,「我是怕再聽下去望月要下去與那些人打上一頓才罷休!要我說寫出這種的,都恨不得自己是那胡鳴,一朝得勢,攀附上相國岳丈,直上青龍,還落得一段男才女貌的姻緣佳話,也只些自比天高的庸人才聽得。」
又一盞茶,李時悅才姍姍來遲,李昭哼道,「明明是阿姐今日約我,可我按時到了卻苦等阿姐許久,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惹了阿姐,落一個冷板凳呢!」
李時悅笑道,「今日是我的錯,晚間在和豐樓備上一桌席面向你賠不是!」
李昭無奈道,「阿姐有心備宴,我卻是赴不得的,家中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呢!回去晚了怕是乳母招架不住。」說完嘆口氣,「不比你家中那個省心,這小祖宗可是會折騰人,睜眼見不到我或柳懷遠,張口就哭,誰哄都沒用。按理說生下來就是乳母照料,現下又認不得人,不該這麼纏人才是。」
李時悅幸災樂禍道,「那你夜裡起夜數趟,可還受得住?」
「好在柳懷遠在家,多是他在哄。」
作為前者,李時悅自然曉得,安慰道,「那你就知足吧!勇兒未滿歲前也是這般,夜夜都得鬧上一兩回,雖不纏人,可也擾得我睡不安穩,這不,現下才好轉了。」說了一會兒孩子經,李時悅才轉了話頭,「我可沒少聽人說,你這些日子出入宮門的次數勤了不少?那言官的摺子可沒少遞到父皇面前吧!你這是被胡人一事刺激到了,想要參政不成?」
李昭笑道,「阿姐坐在家中卻眼觀六道的,當真是厲害。也不過是同父皇阿憫出些主意,說是參政未免誇大了些。」
李時悅盯著李昭皺眉道,「誇大?我可聽說許多東宮屬官現今能聽你調令?父皇還准你出入清心殿不受限,這一樁樁一件件,你當知道朝上百官是如何想的!怕是你這永寧公主的話比太子還要管用吧!」
李昭安撫道,「阿姐放心,我不會昏了頭的。」
李時悅哼道,「我知你是想清除內患,好早些時日出兵北上,將胡人一舉剿滅,可你現下無異於引火上身啊!」
「顧不得這些了,相比其他,這些都算不得什麼,等何時內外皆安,我就撒手不管了。」
李時悅見李昭意已決,苦口婆心道,「我知你有治國理政的才學,不該困於內宅,可古往今來,強硬如呂后,史書上留下的又豈是好名聲?你要是個能拋卻情愛的,我也就不說什麼,可與你姐妹十數載,我最是知道你是個面冷心熱的,那些朝堂上你來我往的陰私算計,即便是父皇都不知違心做過多少,你如何受得?既已沾染,將來脫身與否,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了!」
李昭苦笑,「阿姐這是還把我當小孩子呢,或許三年前,阿姐與我說這些我還尚且猶豫,可如今我也知曉這朝堂之中容不得黑白兩色,高如父皇不也是思量再三,權衡利弊的嗎?」
李時悅感嘆道,「你比阿憫想得明白!」
李昭搖頭,「是啊!」想起阿憫自元月里回來,即便是自己勸阻,仍是跑到清心殿中同父皇爭執一場,到現在對著父皇仍是有幾分尷尬。「你常說我們三個中我最是像母親,可要我說,阿憫才是脾氣秉性最像母親的,一旦執拗起來,誰也勸不得。」
李時悅搖頭,「你是不了解自己,有時候你固執起來,比阿憫可厲害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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