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懷遠一語中的,李昭輕笑道,「我雖和三妹妹不是同母所出,但終歸還是姐妹,平日裡無仇無怨的,怎麼會盼著她去到那種地方受苦?那依你看,我是不該摻和此事?」
柳懷遠冷靜道,「若看利益,自然是旁觀的好,可我也知,殿下不是那等涼薄之人。聽太子講起過,幼時殿下便因與教書師傅意見不合而針鋒相對,殿下心中是非曲直,自有分辨,依心而為就好。」
李昭抬眼看著他問道,「你就不怕因著我行事連累你被父皇不喜?」
柳懷遠一字一句道,「夫妻一體,從成親那日,我便做好了與殿下同進退了,殿下可以多信我一些的。」
「好,我會記住你說的話。」
李昭猜的不錯,五日後李洲下旨召李明憫速歸長安,另派將領去到邊關指揮備戰。李昭算著時日說道,「也不知阿憫能否趕上元日前抵京。」
望月提醒道,「殿下,您還是想想是誰將您的事傳的滿城皆知的,這都幾日了,非但沒安生反而愈演愈烈了。」
李昭擺弄著花,隨意道,「想也知曉,我那二弟過了年關就要入朝了,怕是劉家現在巴不得將我的事再鬧騰大些,父皇越是不喜,對他們越是有利。」不僅如此,近來長安之中更是說起柳家要同劉家結親之事,這消息傳的突然,李昭一聽便知是劉袂在背後做手腳,「再不濟借著這些流言也能讓我氣上一氣。」
眼見臘月里,李昭正打算去趟大同寺祈福,宮中來口信傳李昭入宮。誰知到了清心殿前,只見跪了十幾位官員,多是兵部的人,李昭便覺邊關出了大事。果真一入清心殿,只見滿地的奏摺隨意散落,李洲坐在那邊對著疆域圖長吁短嘆,見李昭來了回神過來疲憊道,「來了?」
李昭彎腰將地上的奏摺一一撿起放在案上,問道,「父皇何故如此大的火氣?」
李洲將軍中急報遞給她,李昭猶豫道,「父皇,這是軍報,按理說女兒不便探看。」
李洲哼道,「你只看過,我看誰敢說!」
李昭接過翻閱,前頭都還正常,兩方相商受阻,進程緩慢但未仍有機會,誰知臘八那日,胡人夜裡竟發偷襲,幸而守城將士反應及時,才不至失守,可這次之後,胡人拒絕談和,雙方激烈遠勝前次,甚至胡人以俘虜百姓為盾,害得我軍不敢輕舉妄動。
「這……」李昭單單憑紙上寥寥幾語也知戰況之難纏,「他們如此,便是再無和談之意了?那他們的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
李洲嘆道,「阿昭,為君者,誰也不想背負無能之斥,和親雖是緩兵之策,可能保邊關幾年太平,有時等的就是一個時機,今次這一戰卻是他們搶占了先機。」
李昭知曉這一番話是在同自己解釋,「女兒先前思慮不周,以致邊關百姓受戰火侵擾,女兒甘願受罰。」
李洲擺手,「今日叫你前來不是為了治罪,只是想著聽聽你的看法,現下這般,你當如何?」
李昭思索著道,「殺戮已造,想來胡人是勢在必得,若此時大梁主動和談,且不說助長敵方氣勢,便是邊關百姓心中也多有怨言。胡人騷擾至今,我大梁男兒心中未必沒有想一戰的血性!」
李洲看著李昭神採風揚的樣子,搖頭嘆道,「你們不愧是親姐弟!」李洲將李明憫請戰的摺子遞到李昭面前,「阿憫同你一般,也是主張戰的。」
李昭安慰道,「父親身上肩負著江山,自然要比我們考慮的多。外間那些朝臣也是為此事?」
「外間那些個人是請旨派人去和談的。那些胡人以百姓威脅,是救與不救啊?你之前所言也有道理,胡人各自為政,即便打下五城也無治理之能,今次無非是像十幾年前那般,再得些珠寶糧草。」
「那些胡人慾壑難填,今次餵飽了他們,過些年消耗殆盡,必定捲土重來啊!」
李洲見李昭氣急,搖頭道,「你且聽我說完!今朝百姓要救,但必不能坐以待斃,朕想著將趙辰陽調回做個副將,此次隨行,也是為著將來做打算。」
李昭擔心道,「趙辰陽一直在南方,隨軍去到北邊,不知能否適應?」
李洲語重心長道,「朝中老將漸衰,該是你們這些小輩頂上去了,只是如今時機不對,咱們需靜待時機,到時一擊即中打到他們再也不敢來犯!趁著我還有些氣力,朝中也該換一番天地了。」
「父親正值壯年呢!」
「我心中清楚的很,你二弟馬上入朝,有些人便忍不住有其他心思了,你舅父因著當年之事,一家人有心避讓,朕也不願讓他為難,現下軍中尚有人可用,他願躲便躲著吧。我以前只當自己還年輕,可細算下來,這幾年連日裡轉,到底是虧了,之前想著內里這些朝臣盤根錯節,徐徐圖之不至動盪,現下看是要下猛藥了。」
「父親說的什麼話,該是上戰場的時候,舅父必定是一馬當先的。」
李洲剜了她一眼,「哼,你現在慣會說這些漂亮話,嘴裡說著,手上做的都不一樣,說白了就是在敷衍我!」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