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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低頭,「父親這是認定了此事是我所為,那我還有什麼好辯駁的。」

李洲將茶杯摔在地上,響聲嚇到了柳允朗,在李洲懷裡嚎啕大哭,李洲喚道,「蘇海,將他抱到偏殿交給乳母。」而後盯著李昭說道,「你向來聰慧,怎會不知朕的打算?」

李昭站在原地,平靜道,「父皇此話女兒不知何意,三妹妹的婚事同胡人進犯又有何干係?」

「你不知曉?昭兒,國家大事面前,怎容得你女兒心性,胡人的那位世子,算得上是豪傑,嫁於他,也不算委屈了瀾兒!」

聽李洲說的這般輕易,李昭抬頭看向他,皺眉道,「父皇,我大梁數百年,送去和親的公主不在少數,那些女子最後是個什麼結果,父親不會不知,送三妹妹去到那個地方,無異於是羊入虎口。」

「大梁百年,那些為國犧牲的女子,史書上自會記她們一筆,江山百年,若是只念情意,何以積累這遼闊疆域?何以護佑天下萬民?」

李昭直直看向李洲,眼中帶著質問,「可生前過得悽慘,死後如何文墨又有何用?朝代更迭,最後記住的多是帝王之功績,談及女子時也只可憐一詞。三妹妹是活生生的人,是父皇的女兒,是女兒的妹妹,不是史書上寥寥幾語略過的書寫。」

李洲拍案怒道,「大膽!先祖所為,豈是你個女子能議論的!如你這般說,我也同他們一般,是個涼薄的帝王,只知用自己的女兒去換取利益?」

李昭跪下,身子挺得筆直,一雙眸子冷冷看向李洲,一字一句道,「現下的父皇讓女兒有些恍惚,似乎與記憶中的您不一樣了。女兒膽敢問父皇一句,若是今日百官上呈,讓送去和親的是女兒,父皇要如何作為?父皇是否也能狠下心來將女兒送去和親?」

李洲氣極,「你簡直是胡攪蠻纏,你同瀾兒怎能一樣!」

「可女兒與三妹妹都是您的女兒,從小便在一處,又有哪裡不同呢?世代江山若要依靠一個個女子,那父皇不若讓女兒和離,女兒去和親!」

李洲走到李昭面前,指著她說道,「越說越離譜了,是不是朕與你母后將你養的太過肆意妄為了!」

「母后若在,也定不會贊同父皇這般作為!」眼見李洲抬手,李昭垂下眼來抿唇不語,可李洲最後也只是揮袖離開了,只留李昭一人跪在殿中。

清心殿中只剩李昭一人,她就這般跪在殿中央,瞧著地上的方磚不語,印象中只有幼時頂撞師傅時,母親會罰自己跪在小祠堂靜思己過,每次父親都是急匆匆趕來替自己求情的,今朝卻是第一次如此。心裡胡思亂想,也不知現下是幾時了。

聽得門咯吱一聲,蘇海進了來見李昭還跪在這處,連忙上前要將她攙扶起,「公主再怎麼同陛下置氣,也不能拿自己身子不當回事,這數九寒冬的,真要是跪出了什麼事兒來,陛下不還得心疼嘛。聽老奴一句話,快些起來吧。」

李昭不為所動道,「公公不必勸我,原是我惹了父皇生氣,跪在此處也是應該的,何時父皇氣消了,何時我再起來。」

蘇海幾經勸說,見李昭依舊跪在那裡,只得又出了門去,沒一會兒便聽得急促腳步聲傳來,門咯吱兩聲,李洲快步走了進來,哼道,「以往也是這般同你母親置氣,現下這是怨上我了?」

李昭斂目說道,「女兒不敢。」

「不敢?事都做了再來我這裡說不敢?你若當真不敢,便要想想事後的後果!回府去好好想想,這些日子就在府上安生些吧。」

「是,女兒這就回府抄經,為沙場士兵百姓祈福。」李昭起身時才發覺兩條腿沒了知覺,險些跌坐回去,還是蘇海手快上來扶住才不致如此,李昭垂目低聲說道,「多謝公公。」然後便鬆開手踉蹌著朝殿外走去。

蘇海見李昭這般想上前攙扶,但見李洲並無反應,也只好規矩站了回去,見殿門關了才低聲說道,「陛下,依老奴看,公主這般的性子在宮中實屬難得。」

李洲坐在桌前抱怨道,「寧折不彎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

出了清心殿,慢月就候在門口,見李昭踉蹌著走出來,連忙上前扶著,問道,「殿下這是怎麼了?」

瞧著到了日落,李昭才發覺自己在清心殿待了許久,搖頭道,「先回去吧。」

回到府中,慢月連忙將李昭扶到屋內,說道,「去請蘇姑娘來一趟吧,殿下這腿,跪得時辰屬實不算短。陛下摔杯子的時候,蘇公公就將門外的人全部清了,原想著陛下待殿下向來疼惜,不過是訓斥一番的結果,誰知竟真的讓您跪了這麼長的時辰。」說到最後,慢月話中都帶上了哭腔,「殿下這般為三公主,也不知圖個什麼。」

李昭安撫道,「我哪裡就這般金貴了,再說了清心殿中鋪了毛毯,四周設有爐子,我這般跪上一跪,就免了三妹妹的遠嫁和親之苦,也算容易的了。況且,父皇生氣的也不是我幫三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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