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樓的電路時好時壞,樓下電路工人已經在熱火朝天地檢修了。
到了家門口,薄嶼頭頂的燈泡閃了一下,「滋滋」了兩聲又熄滅,激起了一圈兒灰塵和小飛蟲連環飛舞。
阿義從自己家裡找到了個手電筒,跟著衝出來:「師傅——」
薄嶼看他一眼,頷首,「你上來。」
薄嶼又想起什麼,「對了,樓梯上的筆記本電腦幫我撿一下。」
阿義叫出去的那句「師傅」沒有被他糾正,現在便是他說什麼,「好!」
好在有個手電筒。
薄嶼看清了自家那扇平時稀里嘩啦的防盜鐵門,現在嚴嚴實實地關著。
黎霧靠在他的懷裡,她一隻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眉眼緊闔,睡得很安靜。她的這一身裙子,上下也不像有能裝鑰匙的地方。
薄嶼雖
然不想打擾她,還是笑了一聲說:「你就這麼信任我?萬一我也沒帶鑰匙呢?」
黎霧睡著了,不說話。
倒是阿義問:「那你帶了嗎?」
薄嶼托穩了懷裡的黎霧,騰出了一隻手來拿出鑰匙,丟給阿義,「去開。」
阿義喋喋不休:「我這麼對你言聽計從,是因為我真把你當我的教練了,那個射擊比賽我已經報名了……」
阿義沒說完,門開了,薄嶼抱著黎霧進去了。
「喂!師傅,我的事……」阿義不死心再強調一遍。
薄嶼徑直抱著黎霧去了臥室,他把她放在了床上,輕輕掩了一下臥室的門,他出來對站在他家門邊進也不是走也不是的阿義說:「你要比賽,就得訓練,要訓練就要有場地,這個問題你想過嗎?」
阿義支吾了句:「……我想過啊,我和俱樂部的人關係好,許老師對我也不錯,我求求他借給我不就好了嘛?」
「你有錢嗎?」薄嶼好笑問。
「……你有嗎?」阿義哆嗦了下嗓音,反問。
薄嶼把自己的兩台遊戲機從柜子里找了出來,遞給阿義:「我要有錢,還需要你幫我處理掉這兩個東西?」
阿義:「……」
薄嶼說:「讓我教你可以,但你要自己想辦法找場地。」
「我能想出什麼辦法啊……」阿義泄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
說是心情好,好像不算是,說是突然有個衝動想重新去射擊,去打比賽,好像也不是。
他好像只是覺得,重新碰到槍,聽到子彈穿梭的聲音。
非常舒爽。
「你自己想辦法。」薄嶼說。
他這樣說也沒什麼錯,比賽是他要比的。
「我知道了……」阿義只得把手裡的筆記本放到餐桌上。
「你平時幾點去上學?」
「八點半到校。」
「那正好,」薄嶼沉吟了一下,安排道,「明早六點半我在樓下等你,去晨跑吧。」
「啊?」小孩兒臉垮了。
薄嶼又強調了句,「每天。」
「……」阿義差點兒就要說「你來真的啊」,有點兒懷疑薄嶼在折騰他,但他很快也抖擻了起來,「好。」
「出去鎖門。」
「沒忘,沒忘——」
薄嶼看到了餐桌上放著家裡的應急燈,因為之前就沒怎麼充過電,現在顯然是沒電了。
阿義這小孩兒走之前把手電筒給他留下了。
薄嶼打開冰箱,把那隻蛋糕放了進去。
他看到了兩個保鮮盒,裡面裝著飯菜,她在上面貼了便簽紙,標註好了裡面是什麼。
冰箱門上也貼著標籤紙——
」
你回家了要記得吃飯!飯菜在冰箱裡。
——或許不幸睡著了的小霧^^」
薄嶼忍不住笑了笑。
他其實在俱樂部吃過了,但想到她晚上應該會給他留飯菜,所以他刻意少吃了一些。正好,他現在有一些餓了,便把保險飯盒拿出來,在微波爐熱了熱。
他拿出手機,切到自己的微信。
Olive提到的那個春季賽,就在明年1月,距離現在還有大半年,舉辦地點是德國。
背後承辦賽事的賽事組委會,他不是很熟悉,但其中的幾個人名他還算熟悉,過去在「射聯」的時候,他和這些人多少打過一些交道。
他草草查了一下,好像有什麼已經在心底按捺不住。
他的目光,轉向了自己拿著筷子的右手。
那間射擊教室的**,底座要比比賽用槍輕太多,槍的後坐力他倒是可以承受的住,並無不適。
但如果用再專業的槍,他就不是很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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