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盯著她膝蓋上那塊兒,任由交織的光影從他眸底掠過,鴉羽般的睫斂低了,看不清神色。
「走嘛。」黎霧抬手,本想拍一拍他的肩還是什麼,改為用指腹撫摸著他後頸一塊兒沾著微微涼意的溫熱皮膚。
「嗯?」
她忍不住對他撒嬌。
薄嶼跟著抬了下眉眼,「還要玩兒嗎?」
「對呀。」她笑。
「到底疼不疼?」他很輕聲地。
「你怎麼一副好像是你摔了的表情啊,」她笑,「我一會兒就沒感覺了。」
薄嶼不說話。
黎霧的眼睛亮亮的,似是有無窮無盡的勇氣,「我多摔兩跤不就知道怎麼滑,怎麼去躲人了?而且,我不是還有你在嗎。」
薄嶼沉默了會兒,「我在你就放心?」:
黎霧半開玩笑:「我儘量拉上你墊背,這樣你肯定比較放心。」
他看著她,好看的眸子半睬起來,唇角虛虛上揚,只是笑。
找場地工作人員借了醫療箱,薄嶼給她膝蓋的那圈兒傷口簡單處理了下。黎霧堅持創可貼都不要貼。
她有經驗,貼住反而容易發炎。
「再摔了怎麼辦?」薄嶼再次牽她起來,無奈地揚起了唇。
黎霧嘿嘿笑,不假思索:「你背我回家。」
「明天不能上班了呢?」他垂眸。
「連你也知道我明天大周末的被安排去加班了?」她本來沒心如死灰,這一刻,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她認為自己非常需要同情。
黎霧同他開玩笑,「所以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摔得狠一點,我可以找藉口請個假了?」
薄嶼租了套護膝,再把找到一隻防護頭盔丟在她腦袋上。
她系好了綁帶,他很配合地跟著拍了拍,確定她戴好。
頭頂「砰砰砰——」的悶響。
他似是要被氣笑,語氣卻不像是在和她開玩笑,「真當我不會心疼你。」
「你要給我拍傻了!」
「鞋都能穿反的人能有多聰明——」
「薄嶼!你又說這個!」
見他也老老實實地穿戴好了一整套防護,她不禁奚落:「你不是會滑嗎,也需要這個?」
他向她伸出一隻手,驕矜地揚起唇,「你以為我不怕疼麼。」
盡興到了很晚才回去。
熱鬧散盡,深夜的城市裡落著點點燈火幽若,樓宇寂寂。
空蕩蕩的街道上人煙寥寥,平時川流不息、繁忙擁堵的高架橋上,此時連車都看不到幾輛。
不遠處,城市廣場的商場大屏上還輪播著「共度七夕」的slogen。尚有餘溫。
黎霧的眼皮打架。
最後一班公交車晃著笨重的車身從夜色盡頭駛來,她靠著薄嶼,哈欠連連,都要睡著了。
薄嶼捏了捏她的臉,「困成這樣了,我們打個車回去?」
「不要,」黎霧咕噥,「省點錢吧。」
她突然也不太確定,近來他和她出行,都只能乘坐這種廉價的、環境不大喜人的交通工具。
心底會不會有什麼怨言。
這人在她印象中,偶爾還是挺挑剔的。
薄嶼帶著她,在公交車空蕩蕩的最後一排坐了下來。
窗口大開,嗅到夜風清涼,他好像也長長久久地,鬆了口氣一般,一時有點兒心曠神怡。
「省點兒也好。」
「怎麼好了?」
他淡淡看她一眼,「我現在不也是窮光蛋了?」
「你這口氣,好像很慶幸?」
「哦,有點吧。」
「別告訴我,除開現在,你從小到大就沒有特別窮的時候?」
「有啊,」薄嶼歪了歪腦袋,回憶著,「不過最窮的時候,卡里也有小几十萬。」
黎霧聽到這裡,把他懶洋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甩開了,「這也算?」
他還挺得意,看著她,「還好吧?我以前打比賽也是很賺錢的。」
她好像從他的眼底看到了某種光亮。
這次很確定,不是看錯。
但她也不敢再多開口問什麼了,昏昏沉沉地靠回了他懷裡,「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再炫耀了,不然我想起明天還要加班,要痛苦得整晚都睡不著了。」
「睡不著也別打擾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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