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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霧生氣了。
氣到晚上回到小旅館的一路上,都沒再搭理他。
原本他那隻滿滿當當的行李箱空了一大半,除了他現在的這一身,所有的衣服、鞋子都不見蹤影。
明天要搬家,他們還買了些二手家具,搬家師傅晚上來了電話,和他確定明天要送的小區、樓棟號,單元口和門牌。
黎霧聽得無誤,就是她原本定好的房子,對面的那一間。帶個大陽台的。
跟房東打了個電話,對面熱火朝天搓著麻將,淨是丁玲咣當碰撞聲,人聲暴躁嘈雜,像是能聞到那煙霧繚繞的臭氣。
似乎是輸了好半天了,胖房東哼哧哼哧喘著粗氣,止不住對牌友的叫罵,對黎霧就更為不善:「合同都簽了啊,你男朋友一次性付完了!現在反悔咱們就打官司吧——」
「您這又是什麼態度……」黎霧一句沒完,手邊就落了個微涼的力道。
薄嶼劫走了她手機,說他下午走之前,檢查到那陽台的機械晾衣繩的繩索是壞掉的,讓房東有空來修。
房東不耐煩,滿口亂七八糟地答應著,立刻掛斷。
留下他們之間的滿室安靜。
黎霧直視他那雙素來倦懶又漫不經心的眸子,克制著嗓音,再次問:「……薄嶼,你的戒指呢。」
半蹲在幾乎空了個光的行李箱前,她突然都沒了主意,該怎麼收拾這一地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了。
心裡也亂糟糟的。
薄嶼沒說話,把護照、身份證這些收拾到了夾層,她一些厚外套,秋冬用的衣物,快裝不下了。
他於是妥善地為她疊好,裝進了自己的那隻箱子。
「……薄嶼?」黎霧從嗓子眼裡磨出來這一句。
薄嶼索性坐了下來。
他胳膊撐著自己向後,頹頹跌坐在木地板,手臂順勢攬了下她的腰,黎霧還沒去推他,像是一屁股跌入了他懷裡。
「——就當我不知道放哪兒了,不就行了嗎?」他也有些脾氣與不耐煩,「為什麼非要問這麼清楚。」
她深深沉氣:「非要賣掉嗎?那難道不是對你很重要……」
「我覺得它重要就重要,我覺得它不重要,那麼就不重要,」薄嶼輕輕拍了拍她的腰,眸底壓了些許警告,「怎麼,我想賣掉自己的東西,還要來徵求你的意見,還要來哄你?」
「可是——」
「別可是了,嗯?」薄嶼說,「吃完飯一路上就跟我鬧脾氣,剛才回來也一句話不說,好久不理我,」他嗤笑,「我還以為我犯了天大的錯。」
「你為什麼不提前和我商量?」
「商量了你又不會答應,我總不能天天去打氣球贏錢來給你換房子。」
說是這樣沒錯。
黎霧一時無話可說,她心裡,卻好像有別的什麼更難消解。
他明明很在意「射擊」這件事。
那時說起之前如何產生興趣,他眼底還有光在浮動。
可她沒辦法問出口——
黎霧沉默了會兒,也不說話了。薄嶼勾了下她垂落的髮絲兒,「有什麼好生氣……的。」
她立即躲開了他的手,起身:「多出來的租金我AA給你——」
薄嶼沒什麼情緒輕笑:「也沒想都給你掏了,我現在窮得很。」
「但是,」黎霧看著他,「現在我身上也沒太多,只能等第一個月發工資了……你把你這些東西都賣光了……」
「我會去找個工作。」
薄嶼仍坐在那裡,懶懶撐住了自己,仰著眸子看她。
燈光下,他那神色寂寂的,目光定在她的臉上,姿態和語氣都多了一絲天生的矜傲與玩世不恭:「——你怕我讓你養我?你養得起嗎。」
「我沒說你做錯事,你能不能別這幅口氣和我說話?」黎霧咬咬唇,忍無可忍,「有什麼你不能和我提前商量的?真想為了我租那間,我難道不能跟你一起想辦法嗎?」
「想什麼辦法?」薄嶼笑,「你還要再打電話挨房東的罵,說我們不租帶陽台的那間了?你覺得我忍心你再被他凶?」
「……」
她哪有那個意思?
黎霧還是沉下口氣,冷靜和他講道理:「你要是總喜歡一個人做事,想辦法,幹嘛要跟我來深城?」
手機「嗡嗡——」在地板震動。
薄嶼垂眸瞥去了眼,是她的。她也沒有給屏幕設密碼,彈出來幾條消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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