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霧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你不是在17嗎,怎麼跑到21了?我找你好久,以為你說假話……」
薄嶼:「那你應該找到17就回去。」
黎霧就要撒開他,後背上那力道卻是分毫沒松。她輕下一口氣,被迫倚了回去,耳邊撲簌簌的動靜,她心口惴惴。
有點生怕驚動了屬於他們的這個夜晚似的。
這一切,會從她眼前消失掉嗎?
「好好在那兒待著,怎麼就過來了?」薄嶼問。
黎霧嘆了口氣:「給我搬行李那對夫妻你記得吧?他們家的小女兒想躺下睡,我……就把我的座位讓給他們了。」
她說著,牽過了他的右手。
沒有戒指的遮擋,她清晰看到了從他小指尾端,蔓延到手掌的那道淺淺的疤痕。
不敢多看,她從自己手上摘下那枚尾戒,又給他套回去。
抬了抬頭,他竟然專注看著她這全程毫不打緊的小動作。
「……椅子太硬了,」黎霧還在下意識找蹩腳的理由,「時間那麼長,我又睡不著。」
薄嶼看了她一會兒,就是一臉你怎麼這麼嬌氣的好笑表情:「讓你坐著還不舒服,又睡不著,陪我站著就
能睡著了嗎?」
「對啊。」
薄嶼伸手,施展開五指,打量著重回他手上的尾戒,竟然覺得有點陌生,「你不想要了嗎?我不是送給你了麼。」
「我……」
他看著她,似是不悅,「突然還給我了。」
「不是啊,」黎霧磕巴著,定下氣息,說,「你現在都在我身邊了……我還戴它做什麼呢,是吧。」
夜色幢幢,在眼前飛閃而過。
「……薄嶼?」黎霧又輕輕出聲,「你就非要和我……」
薄嶼知道她要問什麼,他感到困頓,闔下眼:「嗯,帶我離開這裡吧。」
第42章 金魚,焰火好好管管你
42/金魚,焰火
午夜四點,黎霧聽到房間的細微動響。
兩千多公里,整整一夜一天,好不容易洗淨風塵,嗅著彼此衣襟廝磨相貼的清爽香氣睡去,外頭雨聲簌簌,身旁人起夜的動靜像是細密的蝶蛹,大口吞咽著窗口翠綠的芭蕉葉。
再極力把自己包裹,期盼來年另一場春雨的來到。
深城比南城還要多雨,下火車,一場暴雨澆透。
車晚點了,出站過凌晨,車站外面許多人還在舉著手電筒討生計,停著一輛輛顛簸小三輪,隨便罩起個雨棚,連環用粵語、廣普吆喝拉客,逢人就問去不去陌生的哪哪哪。
黎霧的那把傘脆弱得被打折了骨頭,薄嶼頂起了那破傘,他們勉強找了個便利店躲雨,都成了落湯雞。黎霧沒見過他這樣子,忍住了笑話他的衝動。
最後,他把外套脫下,罩在他們腦袋上,拖著行李,隨便找了附近這家小旅館入住。
小旅館是民房改造,這個點了,還能聽見樓道里有人拖著行李哐當哐當上樓,那塑料輪子都要磕掉了。
牆面刷得又綠又白,很乾淨,牆皮斑駁了,月影倒映上去,水波紋似的。
這床是個空蕩蕩的木架子構造,搭了不厚不薄的床墊。床品像極了老闆拿了自個兒家換用的,艷麗廉價的圖案,很有年代感,洗衣粉氣味濃烈。
浴室比她家的更簡陋不少,她本是不挑,洗澡時候,那冷熱水交替好半天,凍得她在花灑下瑟瑟發起了抖,嘴唇都凍沒了顏色。
這回輪到薄嶼笑話她,他撈起了個杯子,揚手朝她腦袋澆下來。
縮在他溫熱的懷抱,最終,他給她一點點衝掉了頭髮的泡沫。反正一起挨凍。
睜開了困頓的眼皮,此時只看到了他潔白的衣角,忽地就隱在月色中。
她趿著鞋子起來。
雨小了,半扇窗開。
窗台擺著一叢叫不上名字的花,鵝黃色的花瓣,妖冶施展身姿。
橢圓形的玻璃魚缸里,一隻紅尾金魚搖曳尾巴,百無聊賴在盛滿了虛假人工造景的水中遊蕩,看不出享受。
套間外,是個巴掌大的客廳。
薄嶼迎著窗口的風,微微躬下了身,胳膊肘支在窗戶邊,夜色攜著雨吹他臉上。
Olive這人又軸又囉嗦,追著他問了好幾天。他不在澳洲墨爾本,現在人到底在哪兒。
以前,薄嶼來過深城幾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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