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二樓而已。
……喊他的,明明在樓上。
別人都在喊薄嶼。
薄嶼本人卻是半睬著眼,看著她,慢慢抽菸,徐徐吐霧,不吭不響。
這鋪天蓋地之中,仿佛只有她和他二人。
眼見他腳步一轉,要朝她這兒上來,黎霧趕緊回神,抱起晾好的衣服拔腿上樓。
……
兩個月後,現在的他們,可不止是在接吻了。
雨點打在窗戶上,簌簌響。
黎霧被她在他眼底的倒影迷得眩暈,扭頭想躲他的吻,卻又靠住了他的肩。
於是清晰瞧見了,玻璃上他們肌膚緊密的相擁與起伏。
那一通誰也沒出事的電話,沒多久被他給掛了。
黎霧想起方才其間的那幾句說笑:「所以,今晚是打輸了?」
薄嶼悶悶笑一聲,吻她肩窩,「我挨揍了你這麼高興啊。」
黎霧被他弄得癢,故意嘴很壞地說:「我幸災樂禍一點都不行?。」
「幸災樂禍一點?」
「——喜歡你的人,那麼多還不夠你高興的?別人基本也只關心你人在不在球場,也沒人關心你輸不輸……吧。」
輸了一場比賽的勝負欲,就全要在她的身上找回來。
黎霧對天發誓,她絕對半點兒的醋都沒吃。
話音驀地被突如其來的兇狠力道吞噬,她疼得抽氣。
「薄嶼……!」
這混蛋要是能恰逢時宜,假惺惺地,溫柔來吻她安撫,她保證當即就能把他咬個稀巴爛。
薄嶼欣賞她這一張半是羞惱、半帶瀲灩的臉,閒閒地笑了,「就知道你會氣成這樣,我今晚要是不來搞你,我良心能過得去?」
……你還有良心的啊?
一如那個月色明亮的夜。
高三他轉到她鄰班,再到他們大學四年毫無交集,以至現在快畢業——他們好像從未這麼接近過。
甚至負距離地,仔細端量過對方。
黎霧盯著他這張讓人毫無脾氣的臉,火頭爭分奪秒壓上來,她小時候可沒少跟老城區的小孩兒打過架,沒在怕的:「你就不能輕……」
猛然又摔回他身上,沒等她張牙舞爪,就被他死死桎梏住了。
「你呢,」他貼在她耳邊,「我挨了別人一胳膊肘,現在痛得要死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黎霧哼笑,「你服軟啊。」
「軟嗎?」
他反問。
「……」她到底認命了點兒,闔了闔眼,唇湊近他,佯裝討好般親吻,「薄嶼。」
薄嶼閉上眼,喃喃地,「怎麼?」
「我刪你微信了。」
她無比乖巧地說。
從她的初吻,直到現在,他們接吻的主導權也多半在他。
到底還有些生澀,遺憾的是,說完這句才稍得了些章法。
她下意識再去尋他的氣息,下巴忽然就被不輕不重捏住了。
薄嶼扳開了她小臉兒,似笑非笑。
黎霧直笑起來,「你不信啊。」她又抱怨,「你有什麼不信?我那會兒也說了讓你別用那個了吧,我不喜歡你還非要……」
薄嶼向後靠住了,倦倦垂眸,拿起一旁的煙盒兒,食指撥開了敲出了支,斜斜咬在唇上。
黎霧怔怔坐在他身上,預感不大好地閉上了嘴巴。
「你不喜歡?」
隔了層搖顫的煙氣,薄嶼這才掀了掀眼皮,輕笑著。
並且開始好整以暇,上上下下,仔仔細細,里里外外地瞧起了,她這通體潔白,有若被月光浸透的模樣。
黎霧被他盯得無處遁形,「……」
最終,他眼底都漾出了笑意來,下了結論似地:「你長了一張多會騙人的臉,你自己不知道?」
「……不是,」黎霧第一次被人這般形容,她緩緩眨了下眼睛,「我騙你幹什麼。」
「你沒騙我?」薄嶼微微挑了下眉,「這酒店的破床硬得要死,隔音又差,隔壁什麼動靜都能聽到——」
他頓了頓,「都這樣了,你叫得可比旁邊的開心多了。」
黎霧這下都忘了他們原本的話題是什麼了,耳根子一路燒到了嘴邊,「……我叫、叫什麼?你嫌床硬又嫌隔音不好,帶我來這裡幹嘛——你你你,你也太嬌氣了吧!」
尾戒的瑩涼觸感,再次懸在了她的腰間,那麼不上不下的。
薄嶼又拉近她了一些,盯著她語無倫次開合的唇,「我是嬌氣。」
黎霧被迫扶住了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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