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霧繃緊了最後一絲防線,慌慌張張去抓他的手臂,沒想到卻好像是在借力給他。
倒也不假惺惺來徵詢她的意見了,猝不及防地,她險些一腦袋撞上床頭。
後面的話音兒,全被緊接而來的窒息感吞沒。
薄嶼隨著動作半揚起下頜,睥著她,「真不用了?」
「……」黎霧偏開頭,死死咬住了唇,清冷麵龐上滿是倔犟。
明明她不是那個意思。
薄嶼見她這幅表情,又笑,「走也一句話不說,誰知道你這段時間跑哪兒去了?」
黎霧張了張唇,「不是……」
也不真的關心她這陣子跑去了哪兒,卻半分也不管她的死活,他連氣都悶著,只是冷笑:「你也知道沒和我打招呼,記性可比我好多了。」
「薄……」她喘氣。
「——是不是,嗯?」
「說話。」
她哪裡還說得出話,瀕死一般,半句完整的氣都喘不勻了。他又低下了頭,氣勢洶洶撬開她的唇齒,越發深重。
手機丟在一旁,突然不合時宜地鈴聲大作。
黎霧被他拽著,半個人朝前跌下去,胳膊肘不留神撞到了接聽鍵,對面傳來嘻嘻哈哈的笑。
「——薄嶼,你今晚不會真跟周思雨跑了吧?」
「不是,有什麼可藏著掖著的啊……晚上打完球就沒人了!」
「喂,接了電話又不說話你幹嘛呢——」
她的腰由著他向後帶,半點兒聲音都不敢出。
被他從後壓下來的那一刻,他同時給了電話對面的人答案。
第3章 壞春天「我刪你微信了。」
(本章含回憶線)
03/壞春天
黎霧至今都覺得,她和他變成了現在這樣——
這種你可以自然而然進入我,我們卻不進入彼此生活的關係。
純屬一場烏。
事情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黎霧原本被分配去了深圳的一家建築企業實習,臨時通知變更到南城。
趕上擠死人的春運,她走得匆忙,還是連一張坐票都沒買到。
火車抵達南城正好是元宵節,晚點了足足六個小時,遇上大暴雨,學校那趟去郊區的校車沒能接到她。
說在郊區都算不上——
那是個荒棄港口,廢舊的校舍,方圓幾公里都看不到人煙,計程車司機給她半道丟下就溜之大吉。
她拖著行李,站在路邊淋了濕透。
有地產商和南城大學、以及諸多高校合作,計劃改建這附近最大的一條貿易湖港。
據說那家地產商姓薄,是十分少見的姓氏,在南城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薄嶼這個名字,從黎霧高三,以至她大學四年,也總為人津津樂道。
那天還不見他人,有的沒的已經什麼「南大校草」、「南城地產少爺」、「港城船王公子」等等,這類調侃無數。
黎霧一進實習宿舍,幾個隔壁建築大學的女生就興奮盤問:「……哎!有沒有什么小道消息,薄嶼到底來不來啊,聽說名單上有他名字!」
「……他有沒有女朋友?」
「不是,你想想呢——人家地產少爺會來這破地方。」
「問問呀又怎麼啦?」
黎霧現在都能記起那場景。
兩隻靴子被一路泥水泡了個透,她渾身濕得拔心涼。
打著冷顫,她脫口而出一句。
「我和他不熟。」
還沒介紹過彼此的姓名,只聽說同宿舍住進兩個南大的女生,室友馬上意識到唐突:「這樣啊……不好意思。」
接著,就是一臉她這人不是很好相處的諱莫表情。
又問黎霧之外另一人:「你們不是和薄嶼一個學校一個系的麼,怎麼連這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
被問話的女生鋪好床,沒好氣白她們一眼,「沒聽見和他不熟麼?你們要是真想打聽,就去樓下挨個兒敲門去問啊,我們系好多男生都來了——有不少跟他一個班的!」
她丟給黎霧一隻防水袋,讓她把那雙濕噠噠的鞋子裝起來,自我介紹:「我叫李多晴,你隔壁三班的。」
黎霧感動不已:「謝謝……黎霧,土木四班。」
「知道你呀,」李多晴爽朗道,「咱們系花兒嘛!」
黎霧愣怔眨了下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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