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畏也,伊可懷也……自我不見,於今三年……」
程遙青的眼前忽然閃過顧淨的臉。
眼前逐漸迷濛,顧況搖頭晃腦吟誦的模樣仿佛與顧淨重合起來。
「我念生民多艱,背井離鄉。青青,你可願隨我北上,解此困厄?」
程遙青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顧淨第一次握住了她的手,袒露心跡。
顧況一首詩吟完,驚道:「師姐,你怎麼哭了?」
【作者有話說】
【引用】町畽鹿場,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懷也……自我不見,於今三年……」均來自《詩經》
第28章
玉郎之死
◎師姐,哥哥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我!◎
顧況認識程遙青的時候,她是個冷冰冰的玉人兒,極少有情緒如此外露的時候。
這首詩怎麼了,竟讓程遙青聽完流淚如斯?
顧況沒來由地脫口而出:「師姐,你又在想顧淨了,是不是?」
程遙青瞥了他一眼,眼淚猶自掛在臉頰上,嘴唇卻咧開一笑:「顧況,你糾結這個,有意思嗎?」
顧況被她說得一噎。
「我懷念顧淨也好,不懷念也罷,與你有甚麼干係。」
程遙青說著起身,把自己和顧況剛剛換下的兩件衣服丟棄在深林中。
顧況卻愣愣地站在原地。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師姐剛剛在山洞之中,明明對自己的吻有所回應。
出來之後,怎麼換了一副模樣?
他本以為自己抓住了了解程遙青的關竅,此時又忽然雲遮霧繞,捉摸不透了。
他索性破罐破摔,把想問的一股腦都拋出來。
「師姐,你討厭我提哥哥的事情,是麼?」
程遙青覺得顧況問了個好問題。
她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心情,心虛,傷悲,抑或是被戳破心思的惱怒。
她點點頭,爽快地承認了。
顧況的眸色一暗,又問道:「師姐在洞中與我相吻,是何種感覺?」
程遙青卻不願再回想這段經歷,就算那個吻再美好,她也不想把它揉碎了掰開了放到光天化日之下。
她盯了顧況因為緊張而緊緊咬住的下唇半晌,終歸是騙了他:「滋味不怎麼樣。」
好像是怕他還不死心,又加了句:「弗如遠甚。」
顧況聽懂了,程遙青這是把他和顧淨做對比呢。
他不明白程遙青為何忽然對他冷言冷語,唇槍舌劍。
師姐明明在他受傷的時候,溫柔殷勤,關懷備至。
到底是什麼導致了她的轉變?
顧況想不明白,也不願再用這念頭折磨自己。
他拼命想要用回原來的嗓音,但是聲音卻止不住地變尖、變細,說出的話好似跳樑小丑的語調:「師姐,我不明白......」
話到唇邊,卻哽咽著說不下去,他泣道:「師姐,你當真一點也不在意我的感受麼?」
程遙青本來是憤怒的,此時卻被心虛占了上風。
她啞然沉默。
面前的少年眼睛紅紅的,像只哭泣的兔子。
她會憐惜兔子,卻不會想要和它們為伍。
這就是顧況與她本質上的不同。
她雖然是來自江南的一隻黃鶯,卻也用翅膀擊打過邊疆的風刀霜劍。
而顧況到頭來只是一個金尊玉貴的雪兔,就算他在某種程度上展現了他的決心與勇氣,程遙青卻覺得這並不足以打動她。
顧況適合豢養在公府,而她只想過無拘無束的江湖日子。
程遙青用手指摩挲了下刀上的紋路,說她熄了和顧況解釋的心思,準備快刀斬亂麻:「顧況,我懂你的愛慕,也知道你的不甘。」
顧況微微點頭,雙眸亮起,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
程遙青卻話鋒一轉:「可是我只把你當顧淨的替身呢,你若是和我一起,能接受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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