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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鏡大刀金馬坐在太師椅上,石瑞卻沒有坐下,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畏畏縮縮。
石文鏡一開口,中氣十足:「說吧,你有什麼要講的。」
石瑞看起來有些畏懼面前的父親,手指糾纏在一起,白白的臉上浮現出一層粉紅色。
「父……父親,如今大哥還在京城找小顧公子,若是父親找到了他,能否……能否看在兒子的面子上,留他一條命?」
石瑞中間停頓了好幾次,看到石文鏡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又硬著頭皮說下去,終於結結巴巴說完了一整句話。
石文鏡根本沒把石瑞的過分緊張放在眼裡:「石瑞,外頭的事情,不用你管。」
見石瑞嘴唇翕動,仿佛還要囁嚅懇求,石文鏡又多說了兩句:「若不是你當時撞破你大哥與我談話,此事也輪不到你參與進來。」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緩緩起身。石文鏡的身材高大雄壯,更襯得面前石瑞像一隻白白胖胖的小鵪鶉。要不是兩人面貌上有五分相似,但看身形,決計不會有人想到他們是一對父子。
石瑞悶聲不語,石文鏡卻還在繼續:「有時與你比起來,你大哥雖不是我親生,卻與我更像父子。」
他的眼神掃過石瑞那條壞腿,石瑞像被針蟄了一下,往後一縮。
「你和你那早死的娘一樣,毫無主見。劉康時這小子,遇見事情倒有幾分主意。當初我從北狄拿了好處,正缺一個人為我驅使,劉康時跳出來,前幾日幫我燒了將軍府,前日又扯了京畿營的虎皮,全城搜尋那顧況的下落。雖然事情辦得不甚圓滿,但好過我的親生兒子。」
石文鏡說到這裡,狠狠剜了一眼石瑞。
「要說你幹了什麼對的事情,除了告訴我們,顧況已經知道了札答蘭部和泰赤烏部的盟約,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顧況緊緊扒著櫃門,聽到這裡,驚駭之餘滿心疑惑。
札答蘭部和泰赤烏部的盟約?
這是什麼?他不知道啊!
顧況正疑心石瑞為了向父親邀功,特地編出來謊話的時候,石瑞終於從沉默中開口了。
他道:「父親,顧況他,或許並不知情....」
顧況想聽下去,他不懂,自己為何在石瑞眼裡不知情,在石文鏡眼裡卻罪大惡極,必須立馬誅殺。
然而天不遂人願,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
石文鏡拉開門,門口站著一位士兵。
士兵單膝跪下,行了個軍令:「大人,不好了,煤房燒起來了!」
石文鏡聽到這話,臉色陰沉,衣袍一擺,如一隻鷹隼一般走了出去。
石瑞的話被打斷,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
下一秒,背後壓上一個重物,他被撲倒在地,吃痛出聲,嘴卻被一隻纖細修長的大手捂住。
石瑞驚恐地掙紮起來,可惜背上之人仿佛要制他於死地,死死按壓這他圓胖的身子。
掙扎漸息,石瑞無力地躺在地上。
捂著他嘴的手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手中握著一把白玉鑲金的精鋼匕首,冷冷寒芒抵在他的脖子上。
脖子間傳來森森涼意,仿佛下一秒喉管就要被割開。
「石瑞,你告訴我,在石文鏡眼裡,我到底知曉了些什麼?」
身後傳來一個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了。
失蹤多日的將軍府小少爺,顧況。
石瑞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下一刻,他就被翻了個身,仰面朝上。
多日未見,顧況還是那張俊俏的面孔,渾身氣度看起來,卻不像那個養尊處優的將軍府小少爺。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此時脫去了華貴纖麗的錦袍,換上了農家粗布衣服,也不是因為他看上去,臉龐比平日裡曬黑了一點。
最重要的變化來自於顧況的一雙眼睛。
石瑞說不出他的感覺,只覺得那雙黑亮的眸子此時正在灼燒,他有些不敢直視顧況的目光。
石瑞偏開臉,雙手舉起,作投向狀:「顧老弟,好久不見。怪道劉大哥遍尋京城不見,原來你竟找到了這裡。」
顧況見他語調輕鬆,不把脖子上的白刃當成一回事,臉上還隱隱有些放鬆。他愈加憤怒,把虎賁匕首更用力地切向石瑞的喉管:「少廢話,誰是你弟弟。說,石文鏡為什麼要燒將軍府?他聽了你什麼話!」
石瑞似乎受到了他的威脅:「顧況,你還記得三年前萬壽節,你看到了北狄人的掛墜嗎?」
顧況的記憶閃回到三年前觥籌交錯的時光。
他隱約記得自己湊到石瑞耳旁,與他說:「……狼和燕居然能抱在一起,真神奇。」
為了顯示自己看了地方志,知識淵博,他復又添了兩句:「草原上有一種傳說,玄鳥浴火而生,帶來福瑞……」
見顧況仿佛回到了那段記憶中,石瑞道:「如今你聽得了,我也不瞞你。泰赤烏部的圖騰為狼,札答蘭部的圖騰為玄鳥。先皇在位時,翻雲覆雨,攪得本來同源同脈的兩個部落反目成仇,以此穩定他的北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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