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謝亭瑤,溫禮也屏息等著那人的回答。
過了仿佛世紀的幾秒,男聲開口,依舊是溫禮熟悉的雲淡風輕的聲調。
「還沒想過。」
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此刻大腦根本不給溫禮任何思考的機會,她像在法庭上等待法官宣判結果的被告,這
一秒被判處死刑。
再無重見天日的可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總裁辦樓層。
會客室里。
謝亭瑤看著男人眼底淺淺的烏青,難得嘆氣道:「也是,爸爸那麼強勢。」
儘管是家裡千寵萬寵的小公主,有關父親傳聞也比比皆是,謝亭瑤小時候就聽過有女人赤著身體在邁巴赫前下跪,還有某老闆被萬玉收購股份無路可走跳樓的種種傳言。
即便聽說跳樓的老闆被氣墊救了下來,可謝亭瑤也絕對不信他們這位在京市手眼通天的父親真的是什麼竭力慈善的企業家。
做到這種程度的企業家,利益至上,哥哥多考慮一些是對的。
「你小嫂子是膽小鬼,不能嚇著她。」謝瓊樓眸光沉了沉,提到溫禮時語氣才染上了幾分溫柔。
起碼要等到他可以完完全全地保護她,他才會去想結婚這件事情,給她一個無憂無慮的婚禮,不用讓她擔心他家裡人的反對。
讓她頂著這麼多壓力和不祝福和他結婚,對她來說本就不公平。
「禮禮姐那麼白,戴這個肯定會好看的。」
謝亭瑤捧著手中的天鵝絨戒盒,看著裡面那枚耀眼奪目的粉鑽。
「這麼大的粉鑽,是前段時間倫敦蘇富比拍賣會上的吧?」
正因為看到了謝瓊樓西服口袋裡露出來的一角戒指盒,謝亭瑤才會問出「什麼時候結婚」的話,戒指都準備好了,她哥一定是在計劃內了。
男人不置可否。
謝亭瑤驚訝地張大嘴巴,「這枚粉鑽不是被義大利的一個私人買家先拍走了麼?」
「厲害啊哥,這你都能再買回來。」
謝瓊樓眸光凝了凝,視線處那枚粉鑽戒指亮光熠熠。
他幾乎沒有這麼強求的時候,明明已經錯過了,還是幾番周轉高價買回了這枚戒指。
一是她皮膚白,戴粉鑽會很好看。
二是謝瓊樓記得那天拍賣會上,身旁那人提起,這枚淨度達到IF級的粉鑽——
很適合做婚戒。
……
溫禮沒從總擦專用梯下去,身體本能抗拒和謝瓊樓有關的一切,她乘另外一部電梯,電梯門開,人有些無力地朝前跌了跌。
被一隻溫暖的手扶住,女聲驚訝,「你沒事吧?」
「沒事。」溫禮道了聲謝,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樣,禮貌恭喜,「影后提名,恭喜。」
沈婼紅唇上揚,「畢竟只是提名,離拿獎還有一定的距離。」
沈婼朝後看了看,看她從員工梯下來,狀態也不好,心中猜出幾分,沈婼頓了片刻提議道:「要一起去喝杯咖啡嗎?」
「你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明星也會有私生活的呀。」
沈婼並不在意,拉著溫禮去了萬玉邊上一家咖啡廳。
她保持身材咖啡通常只喝美式,溫禮一貫不喜歡這些苦的東西,這次卻也破天荒地點了一樣的。
「你知道英國的夏小姐要回來了?」沈婼率先開口。
溫禮壓根不知道她們八卦口中的「夏小姐」是誰,大概是謝承謙為謝瓊樓安排的某個聯姻對象吧,但她現在也不用去想了,因為謝瓊樓根本沒有想過要和她結婚。
沈婼看著面前女人泛白的容色,出於對女人的同情,她好言開口道:「其實你也知道,像謝總這樣的人,本來就是很遙遠的。像高高在上的月亮,很多人究極一生,也不會被月亮青睞分毫,你得到月光,已經比很多人都幸福了。」
溫禮望著杯中那一抹深褐色,緩緩說:「可我想要的是月亮,不是月光。」
她確實太不清醒了。
從來就沒有她這麼不清醒的人,大多人都是奔著瀟灑在當下去的,可她偏偏一開始就是奔著要結果去的。
貪心太足,豈能如願?
「你要知道,很多人一生都不會被月光照拂到。」
沈婼不太能理解她的固執,她看著溫禮說:「謝總對你那麼好,你大可以利用他的愧疚,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用他的名義,給自己鍍金,未來更好的發展,這不好嗎?」
溫禮抬眸,語氣平靜而堅定。
「我不需要任何一個男人來為我鍍上金身。」
「謝瓊樓對我而言,僅僅是喜歡的人,是男朋友。」
「如果不喜歡了,也就沒任何意義了。」
沈婼蹙了下眉,「你這樣的理想主義,是不是很看不上我們這些人?」
「沒有。」溫禮說:「野心不是貶義詞,能利用資源完成自己目標的人也很厲害。」
「只是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不選擇這一種。」
……
溫禮拖著凝重的步伐回到紅棠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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