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垂眉眼,目光落在桌面那張報名表上,謝瓊樓大手拿起報名表,眉頭輕蹙,「禮禮。」
「我要去Z國。」溫禮說。
「那裡現在很危險,戰況焦灼不明。」謝瓊樓皺眉給她分析著Z國的戰局,「你不用去,也會有記者過去報導的。」
「如果怎麼都會有人去,為什麼不能是我?」溫禮抬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謝瓊樓睨著她眼底的那一點倔強。
「你為什麼要去?」
「禮禮,實現理想證明價值的方
式有很多,不需要以生命作代價,我們可以換一種別的方式。」
「來不及了……」溫禮喃喃。
男人看向她,「什麼?」
溫禮能猜到謝承謙為什麼會來找她。
從前她是謝瓊樓的女朋友,雖然極少人知道,但圈子裡細細打聽也能打聽得到。
那樣耳聰目明觀察四方的企業家,怎麼會不知道他兒子有女朋友。
之所以那麼久都沒找溫禮,恐怕是以為謝瓊樓對她不過新鮮勁兒玩玩而已,為什麼在單嘉堯事件之後找上她。
謝瓊樓替她收拾了這麼大的爛攤子,縱容程度早超出「玩玩」的範圍了。
謝家怎麼可能會允許她真的上位?
賀時序和寧知薇的「巧合」分開是前車之鑑,那位訂婚的沈小姐也說「門當戶對」和愛缺一不可。
她之所以想要去Z國,不止為實現她的新聞理想,想讓那些無法吶喊的聲音可以被聽到。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謝瓊樓。
如果她平安回來,就能離央台更近一步。
如果做上央台的記者,是不是就離謝瓊樓沒有那麼遠了。
也可以和他並肩了……
「為什麼一定要去?」謝瓊樓又看她一眼,提醒她回神,「禮禮。」
「沒有為什麼,這是我想做的事情。」溫禮執拗地開口。
人本身就是奇怪的生物。
在喜歡的人面前,就是會想隱藏自己的狼狽自卑,有些話是說不出口的,溫禮沒辦法講「我努力想晉升到央台是為了配你」這種話,她也有自己的骨氣和高傲。
謝瓊樓眉頭蹙了蹙,不能理解她此刻的倔強。
「那很危險。」
是,Z國是戰況焦灼,數百名中國人安危不定。
但儘管危險,去現場報名的人也不是沒有,不惜生命想做大新聞的大有人在,優質新聞台,總台派人去已經足夠,怎麼這個機會就偏偏落在一個速七台上?
謝承謙,真的好手段。
逼著她一步一步往他埋好的坑裡跳。
「我要去!」
謝瓊樓眸色沉下來,聽見女聲執著道:「我要實現我的新聞理想!」
「理想?」
那麼危險,她怎麼就偏要去呢。
謝瓊樓睨著她,手拿著那張報名表,忽而一放,薄紙飄飄漸落在女人手中。
男聲冷淡,「禮禮,被人操控的理想是沒有重量的。」
「你珍貴的理想除了一個接一個的麻煩,有給你帶來過實質性的回報麼?」
「什麼?」溫禮蹙起眉頭。
看著男人一雙冷淡的黑眸,溫禮感到數不清的寒意包裹著自己,冷得她無法言語。
謝瓊樓這樣淡漠的神情,溫禮見過。
但唯獨沒有見過他用這樣淡漠的神情看著自己,這次的謝瓊樓,沒有再像以往一般溫柔。
那樣溫柔的男人,怎麼這一刻這麼陌生。
此時此刻,溫禮才感受到眼前這人徹底的距離感,只要對她的溫柔褪去,他就遙遠到無論她怎樣伸手,都不能觸碰到。
以前被他冷眼注視過的人,現在居然輪到她了。
「是。」溫禮冷笑一聲,「我的新聞理想沒用,我頂撞米婭的意思所以被貶,幫了周以寧也本來混不下去了,都是因為你謝瓊樓,我才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
「我原本以為你懂我,可現在才發現你根本不懂我!」溫禮瞪著他,吵架的時候傷人的話總是說得毫無顧忌,「你和我媽一樣,都從心底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理想!」
「……」
四目相對,男人看著她蹙起的眉眼,眸光投射出的每一道視線都是尖銳冷漠的。
客廳安靜得只能聽到鐘錶走動的聲音。
兩人對峙,謝瓊樓目光落在她眼底泛起的紅暈上,嘆了口氣,敗下陣來。
男人走上前,把顫抖的小姑娘抱在懷裡,他下巴輕蹭著她脖頸的軟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看不起你和你的理想。」
「禮禮,Z國太危險了。」
「別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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