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位?」時理垂眸若有所思,「火種成員應當能輕鬆湊齊。」
「沒那麼簡單。」林月影搖搖頭,「相關文件上沒有明說,但不成文的規矩規定,五百位支持者必須是上層人士,就是那些貴族,當權者,不然申請很難通過。第一步就會被卡。」
「明白了,都是富人的遊戲。」時理深深吸氣,癱倒在樓頂上,「他們不會輕易打通底層人上升的通道。」
「要不就算了。」林月影看看時理,「其實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
「在霍衍身邊,我學到很多東西。林姐,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雨衣屠夫可以藏在黑夜裡,但是我,我的人生不能止步不前。」時理笑笑,她站起來,俯瞰腳下寂靜街道,兀自捏了捏拳:「那就先從有一份穩定工作開始吧。」
「也是。」林月影也起來和時理並肩站立,「路難走,但走多了,總會好起來的。」
黑夜中,她們相視而笑,光輝美好的未來在她們腦海中鋪陳,而她們似乎已經看到。
時間好似在飛逝,又好似凝固。
霍衍行走在各個星系中執行任務。每個星系的時間不一樣,他沒去留意。有次他停下來刻意思考了一下,發現距離離婚已經過去六個月。
這場婚姻沒什麼遺憾。她給予安撫,他給予保護,這是一種非常合理的交換。現在他失控頻率大大降低,而她足夠成熟也不需要保護。他們分開合情合理。
沒有任何問題。
本該如此。
可不知為何,他時常感到煩躁。體內像是有一股安定不下來的血,來回奔涌。當他想到他的前妻,那束血便會迅速匯聚到身體某一處。煩躁,非常煩躁。
他想這應當是戒斷反應。她離開後,他開始漫長的戒斷。
理智告訴他,他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和精力在沒意義的事情上。他必須儘快適應沒有她的生活。於是他給自己安排了大量任務。偏遠星系有瘋子科學家復刻遠古地球DNA復刻出上許多隻霸王龍,企圖復興侏羅紀。霸王龍肆虐,上街吞食無辜公民。
宇宙博大,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故層出不窮。本來這種事交給手下處理就可以,但這次霍衍決定親自去解決。搭乘軍用飛船迅速抵達目的地,他操縱絲線快速消滅在大街上肆虐的恐龍。一隻只龐然大物快速被切成一塊塊。
腥臭的血肉兜頭灑落,漆黑軍服被染成深色,霍衍並沒有在意。他強迫自己沉浸在殺戮中,他殺了很久,但心頭那股煩躁非但沒有平息,反而越演越烈。割下恐龍的頭,他想到前妻濕漉漉的眼睛和柔軟溫熱唇瓣。挖出恐龍的心臟,他想到她在黑暗中嫌棄他的心跳。撕裂恐龍的後肢,他想到前妻可愛圓潤的腳趾。
煩躁,無法壓制的煩躁。
他渾身是血麻木行走在街上,如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街上行人見到他忙不迭地尖叫躲避,但他不在意。腦海里,那張生動清秀的臉非但沒有被鮮血洗去,反而越發清晰。一片血海中,她是唯一潔白的花。
殺光那些不該存在的恐龍他走上飛船。飛船在宇宙中航行,前去執行下一個任務,而霍衍有足夠多的時間洗去他渾身血污。浴室里他閉上眼睛,想到她裹著浴巾的樣子。為遮擋背後傷口她一臉慌張,在一片霧氣朦朧中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眸看著他。他就這麼輕易硬/了。他抬手狠狠捶了一下牆壁,眼眸深處是一片晦暗焦灼。
她本該是他的藥,只是他的藥,他在她身上已浪費太多精力。不能再這樣下去。或許「霍衍」可以沉湎於過去,但「元帥」絕對不能。
然而,生/理反應給予他一個簡單,直白的答案。
她對他來說,遠不止藥那麼簡單。
身體上的癮或許可以戒除,但靈魂上的癮又該如何解脫。快步回到房間他從衣櫃深處翻出前妻穿過的潔白睡裙。他深深埋首於這片潔白中,用力呼吸。
他曾經有過一個那麼可愛,那麼美好的妻子。但她離開了。
她離開了!
這個事實如同一柄重錘狠狠敲擊在他心臟上,他整個人像是墜入一場暴雨。在寂靜的夜晚,他忽然感到一陣心慌。難以解釋這種心慌,如萬千螞蟻啃噬他的神經,而這,無藥可解。
一陣敲門聲響起,霍衍打開房門看到站在外面的劉志。「報告元帥,您今天砍了三萬二千三百八十四隻恐龍。」劉志向他敬禮,「那些恐龍肉塊會被加工成軍用儲備糧以備不時之需。對於今日的行動,您還有什麼需要叮囑的嗎?」
霍衍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劉志,你會在腦海里反覆想一個人麼。」
劉志怔住。他沒想到有朝一日元帥會問他這個問題。對他這個人機來說,這個問題是有些超綱了。
「我有一個弟弟。」劉志有些艱難地開口,「他不是異能者,找不到好工作,我一直在照顧他。偶爾執行危險等級高的任務時,我會想要是我死了,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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