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沈煥臣與蕭言錦會師，對狼王發起猛烈進攻，狼王不敵，損兵三萬被迫退出三百餘里，直大漠深處。

狼王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沖乞羅咆哮，「大楚皇帝言而無信，說好的助本王一臂之力，鬼影子都沒見一個！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

許怡憐冷冷看著雷繼照，「大將軍真的要抗旨麼？」

蕭言錦帶兵北上後，雷繼照一路收復失地，江南和寶陽等地再次回到他手中，但這樣的勝利並沒帶給他多少喜悅。

數日前，一封來自皇城的密信送到他手中。信中詳盡告知肅王的兵力和方向，命他率隊北上，趁肅王與狼王糾纏之際，從背後突襲，拿下肅王。

他看完密信，放在燭上燒了，許久都未曾開口。

密信的內容，許怡憐自然也看到了，問他，「大將軍，皇上有令，即刻就要啟程，別耽誤了軍情。」

雷繼照卻緩緩搖了搖頭，「我不能去。」

「為何？」

雷繼照看著許怡憐，「許將軍不知為何？」

許怡憐一臉坦然，「末將忠心於皇上，皇上說北上，末將就北上。」

「北上助狼王打肅王麼？」雷繼照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肅王率隊北上與漠兵軍打仗，大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他具體在什麼地方，戰況如何？卻沒人知道。他身為大楚的輔國大將國，一品大員，統管百萬兵馬，尚且未知，皇帝坐在皇城裡，消息怎會比他還靈敏，而且知道得那般細緻，只有一個可能，他與漠北軍有勾結。

他知道漠北軍入關，本是皇帝引狼入室，他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天下是蕭家的，皇帝要怎麼折騰，他管不著，但要他助紂為虐，幫著漠北打肅王，這他做不到。

這是他最後的底線。

他不願出兵，許怡憐卻日日相逼，令他煩不勝煩。

曾經他懷疑許怡憐與肅王暗通款曲，所以他才連連打敗戰，現在他又懷疑許怡憐和肅王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不然不會比皇帝還要著急。

「許將軍，」雷繼照看著她，「我記得許大將軍與肅王有師徒情誼，怎麼你卻如此恨肅王？」

「與私心無關，」許怡憐一臉正氣凜然，「末將是遵皇上之令，大將軍抗旨，就不怕皇上問責麼？」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況且，」雷繼照謹慎的住了口，許怡憐的心機深不可測，有些話暫時還說不得。

偏偏許怡憐問，「況且什麼？」

若非西北戰況出了問題，皇帝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命他北上攻打肅王。數年前，狼王就不是肅王對手，現在也依舊不是，過不了多久，肅王就該率軍隊打回來了，到時候，皇帝的位子坐不坐得穩，還不一定，哪有空來處置他。

但這話現在還不能說，畢竟他還是皇帝手下的輔國大將軍，若許怡憐告黑狀，一道聖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擺擺手，示意沒什麼。

許怡憐，「此去路途遙遠，又是窮山惡水之地，大將軍不願千里奔波，末將能理解，末將請命，帶十萬兵馬北上，擒反賊蕭言錦。」

「許將軍三思而後行，」雷繼照道，「莫要毀了許大將軍一世英名。」

許怡憐，「我忠心效主，有何不可？我爹泉下有知，也只會誇讚末將。」

雷繼照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許怡憐居然還在打馬虎眼，他也就不客氣道，「你打肅王，便是幫漠北。」

許怡憐柳眉一豎，「大將軍慎言！」

雷繼照的聲音也拔高了，「許將軍不要走錯了路，落個遺臭萬年的名聲。」

倆人爭鋒相對，誰也不肯讓步，還是副將打圓場，好說歹說把雷繼照勸了出去。

「大將軍，何必跟女人相爭，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只知愚忠……」

雷繼照擺擺手，「你可不要小看了許怡憐，這個女人心思很重，她打著效忠的幌子，其實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就是不知道她與肅王有什麼深仇，能恨到如此地步。」

副將是雷繼照的心腹，也覺得許怡憐在此事上言行偏激了些，有失正常的是非判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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