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生,「陛下說得對,肅王定會派兵前往西北,說不定還會親自迎戰漠北軍,只要他一走,皇城的安危也能得以緩解。」
蕭言鎮木然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淺淡的笑意,「右相所言極是,漠北軍此時進犯大楚,倒是給了朕一個喘息的機會,且讓他們去狗咬狗吧,上回肅王用了三年時間才打敗漠北,這回,朕拭目以待,看他多久才能把漠北軍趕回老巢。」
一些大臣默默閉上了眼睛,恨不得也能堵上耳朵,身為一國之君,自己的國土遭到侵犯,不積極應對,卻把希望寄托在敵人身上,似乎很樂意讓漠北軍來對付肅王……等等,漠北軍從天水縣進來,天水縣是皇帝的地盤,且毫無抵抗……
有人驚愕的抬眼,對上身邊同樣驚愕的眼神,電光火石間,猛然醒悟,一個石破天驚的真相在大殿上空無形炸開……
再看龍椅上的皇帝,垂著眼皮,昏昏入睡,就像一個久病纏身的人,呈現出一種灰敗的氣息。
有大臣暗自嘆息,自作孽,不可活,這樣下去,離亡國也不遠了。
——
漠北進犯的消息傳到渭陽,雷繼照大吃了一驚,「如此一來,皇上定要抽調兵力北上與漠北交戰,我們的處境便愈加……」
許怡憐搖搖頭,「大將軍放心好了,皇上不會派兵去西北的。」
「為何?」雷繼照不解,「漠北軍的殘暴是出了名的,他們經過的村子,別說是人,連雞犬都不留……」
「因為皇上認定肅王會北上。」許怡憐道,「我的人已經查探到了消息,肅王月前就已經動身北上了,帶走了十萬大軍,眼下,正是我們反撲的好時機。」
雷繼照有些猶豫,「趁肅王打漠北的時侯我們反撲,會不會授人以話柄?」
許怡憐冷笑,「大將軍怎麼突然間心軟了,別忘了,肅王是反賊,他若攻到上京城,你我只有死路一條。」
雷繼照沉默。
許怡憐又道,「大將軍以為,漠北這個時候攻打大楚,是誰給的膽子,又是誰放他們進來的?」
雷繼照猛的抬眼,一臉愕然。
「大將軍不要辜負了皇上一片好心,皇上也是為了解大將軍燃眉之急。」
雷繼照臉上的血色極快的褪去,驚愕中帶了一絲茫然,長久的沉默之後,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這一生,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可惜事與願違,終究是要遺臭萬年了。」
許怡憐,「大將軍不妨這樣想,忠義不能兩全,大將軍忠於皇上,便只能對受苦的百姓不義了。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死後的事,任由人評說,反正也聽不到了。所謂識時務為俊傑,大將軍若不趁此機會滅掉肅王的人馬,他日,被滅掉的就是我們。」
雷繼照喚副將,「集合隊伍,出兵江南,收復失地。」
第502章
逼供
明明是陽光燦爛朗朗乾坤,可眼前的一幕卻如同慘烈的修羅場,讓人毛骨聳然。遍地屍首不說,那些倒在地上,倚在牆角,掛在樹上的,要麼是砍了腦袋的無頭屍,要麼就是剖腹掏空了內臟,挖眼珠,割耳朵,削頭皮……許多士兵沒見過這樣的慘狀,只覺頭皮發麻,腹中翻江倒海,有忍不住的哇的一聲吐出來。
燈草沒有吐,她只是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也終於明白沈瀾心所說漠北軍的殘暴是什麼意思。
蕭言錦扭頭看她,「怕麼?」
燈草搖搖頭,「漠北軍是人麼?是人為何要這樣做?」
沈瀾心道,「他們是蠻族,尚未開化,骨子裡只有掠奪與殺戮,他們像狼,也視狼為先祖神靈,每一次遭遇大劫後便退回老巢,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待族人漸漸繁盛,便會瞅準時機東山再起,四處進行掠奪。他們殺人沒有理由,剝皮剔骨也只為了炫耀取樂,悲憫與良知對大部分的漠北人來說,等同於沒有。」
「整個村子都屠了麼,一個活物都沒有?」
「但凡漠北軍經過的村子,便如同蝗蟲過境,什麼都不會留下。」
蕭言錦命人挖坑,把村民們的屍體掩埋了。
再往前走,又看到兩個同樣慘烈的村莊。但是沒有人再嘔吐,怒火在每個士兵的心裡狂燒。他們都是蕭言錦內戰時的俘虜或收下的叛軍,沒與漠北打過戰,甚至連打仗的經驗都不多。內戰時,打得贏便打,打不贏便降,可從來沒見過這樣殘酷的場面。
看著手無寸鐵的百姓被漠北人如此殘暴的對待,憤怒如雨後筍,瞬間破土而出。士兵們頭一次如此強烈的意識到,這些屍體是大楚子民,亦是他們的兄弟姐妹。沒有人出聲,卻都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掩埋了村民,拖著沉重的步伐繼續前進,去尋找野獸的足跡。
路過一個個村莊,如同經過一片片寂寥的墳地。破敗的屋舍,雜草叢生的田地,草地里似乎連只蟲子都沒有,靜得讓人心慌。
斥侯來報,「主帥,前方發現漠北軍,人數約二百左右,尚未探得他們前面是否有敵人大部隊。」
蕭言錦道,「正愁沒有消息,他們就送上門來了。」
沈瀾心和燈草異口同聲,「我去。」說完,倆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望向蕭言錦。
蕭言錦沒看燈草,對沈瀾心道,「要活口。」
「是。」沈瀾心道,「屬下帶五百人把他們包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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