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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容在夢中被叫醒,穿著狐皮大氅,滿臉不高興的踱過來,「崔將軍,天寒地凍的,擾人清夢,這是要……」

燈草突然拍了他一掌,「敵軍要攻來了,你若想睡,便接著去睡。」

溫容本迷迷糊糊,被這一掌拍得清醒至極,踉蹌了幾步才站穩,怒道,「燈草,你敢打我?」

燈草冷著臉,「誰敢壞事,我就打誰。」

溫容悻悻然將大氅一甩,背過身去不理她。

崔離趁夜撤離,許怡憐很快得到了消息,報與雷繼照,「他們果然撤了。」

雷繼照翻身上馬,振臂一揮,「兒郎們,成敗在此一舉,活捉肅王妃!」

眾人大喊,「活捉肅王妃!活捉肅王妃——」

這一次,雷繼照下了血本,帶走渭陽一半兵力,與許怡憐連夜急行軍,往汀谷進發。

前方探子不時來報,「大將軍,敵軍後撤五里。」

「大將軍,敵軍後撤七里。」

「大將軍,敵軍後撤十里。」

「大將軍,敵軍撤入西關密林。」

雷繼照突然停住馬,望著黑沉沉的前方,沉默不語。

許怡憐不知其意,「大將軍?」

雷繼照緩緩搖了搖頭,「不對勁。」

「何處不對勁?」許怡憐問。

「太順利了,」雷繼照說,「只怕有詐。」

許怡憐不以為然,「肅王在曹溝,沈煥臣留在平西郡,除了他們倆個,其他人均不足為患,再說我們有十五萬人馬,有何懼怕?」

她話中帶刺,但雷繼照是出了名的謹慎,並沒被她所激,沉吟片刻道,「不如這般,大部隊暫在此稍作休憩,以一萬精兵追擊,若無異,大部隊繼而攻之,若有異,則趕緊撤回。」

許怡憐一心想殺燈草,雷繼照不去,正中她下懷,便點頭,「行,我帶人追擊,如無異,給大將軍發信號。」

雷繼照見她執意要追,又有些猶豫,萬一沒有詐,抓肅王妃的頭功便是許怡憐的了。

「此去兇險,許將軍是皇上親派的監軍,萬一涉險,本將軍不好交待,還是另選他人追擊吧。」

許怡憐與雷繼照相處有段時間了,一聽便知他的心思,笑了笑,「大將軍的好意,末將心領了。大將軍身為營帥,自是不該涉險,末將為大將軍治下,若能抓到肅王妃,也是大將軍的功勞。」

雷繼照見她識趣,也不好再說什麼,點了一萬精兵與她,「許將軍千萬要小心,察覺不對,速發信號,本將軍立刻著人接應你。」

許怡憐點點頭,帶著一萬精兵繼續追擊。

西關密林,崔離勸燈草,「此地已設好埋伏,王妃隨我走吧。」

燈草搖頭,「既為餌,哪有半途走掉的道理,許怡憐見不到我,定不會上鉤。你只管按計劃行事,我保證死不了。」

崔離心說,這種事有打保票的麼,肅王妃真要死了,他也只能把命賠給肅王了。

「不行,屬下不能讓王妃涉險。」

「既入營打仗,何懼涉險,」燈草不耐煩道,「不要誤了大事,崔將軍快走吧。」

劉登見他倆相持不下,便道,「崔將軍放心,屬下以性命護王妃周全。」

崔離見燈草打馬進了密林深處,只好囑咐劉登,「萬萬不可讓王妃涉險,若出了事,不但你要賠命,本將軍的命也得賠上,快跟上去。」

劉登躬身抱拳,一勒馬,消失在黑夜中。

讓燈草誘敵,是蕭言錦的意思。但崔離心裡沒底,不知道肅王為何做這樣的安排?燈草身手不錯,也沉著冷靜,但畢竟沒打過仗,黑燈瞎火的,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肅王平日把燈草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要,怎麼敢讓她涉險?

只是時間緊迫,讓他無暇考慮更多,帶著大隊人馬繞路折回。

不多時,密林中的人影走得一個不剩,只有風搖得樹隱隱綽綽。

燈草伏在草叢裡,隱約聽到馬蹄聲近了,她有些緊張,更多的卻是興奮。像看到獵物靠近的獵人,耐心等待著。

但許怡憐比她想像中更狡猾,只差數步便進埋伏圈,她卻手一抬,讓所有人止步。

她狐疑的環顧四周,只聽到風聲在林間穿過,帶著呼嘯的氣勢遠去。

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等著千鈞一刻的到來。

許怡憐被心中執意驅使,最終還是踏了進來。

燈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握住腰間的長劍。

一步兩步三步,燈草嗖一聲抽出長離,長劍指天。

得到信號,躲在暗處的伏兵,萬箭齊發,射向闖進陷井的敵軍。

許怡憐知遭到了埋伏,厲聲喝道,「後撤!」

燈草也厲喝,「別讓敵人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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