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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眼含熱淚看著他,「相爺,您得挺住,公子爺還指望著您呢,相爺……」

溫文淵官拜丞相,大風大浪經歷過不少,還是頭一遭這般失態。被管家一叫,頓時清醒過來,想起在宮門前,溫容突然跪下沖他磕了個頭,又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的心緩緩往下墜,原來那時候,溫容就知道自己是有此一劫的。

也就是說,燈草被劫之事,並不是他看到的那樣簡單。溫容肯定是做了什麼,讓皇帝查到了……

事關燈草,燈草身上有元魂,燈草被劫,溫容被治罪……

溫文淵腦子嗡的一響,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燈草不是被人劫走的,是被溫容放跑的,他這個作天作地的寶貝兒子,這回把自己的命給作沒了。

溫容瞞得太嚴,連他都沒透一絲口風,若他知道,拼了命也不會讓溫容這麼幹,不論是他還是溫容都知道,這是死罪。

原本還抱有一絲僥倖,想著等皇上消了氣,求求情,可能還有迴旋的餘地。可一旦想通了整件事,希望也就破滅了。

第341章

留著燈草,是想手裡有個籌碼

許怡憐魂不守舍的在屋裡踱著步,渡川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知道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落到了誰的手裡?渡川知道她所有的事,萬一……

她閉了閉眼睛,不敢往下想,囑咐了綠柚幾句,自己去了後院的小屋。

屋裡一切照舊,渡川沒有回來。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想平復一下緊張的情緒,可水喝完了,她的心還是安靜不下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眼瞅著日落西山,這一日又要過去了。

許怡憐托著腮,想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想著或許遺漏的細節,想著渡川有可能遭遇的變故,還想著今日收到的消息,溫容進了死牢。

也就是說,她猜對了,溫容會在成親當晚放燈草走,讓渡川半路去劫這步棋是對的,但目前來看,不單她想到了,皇帝也想到了,所以才動了怒,要治溫容死罪。

那麼渡川是落到皇帝手裡了麼……如果是,渡川會不會把她供出來……

極度緊張之下,是無盡的倦意,她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趴在桌上睡著了。

渡川進來的時候,正是烏金西沉,暮色四合,屋裡朦朦朧朧,一片幽暗。

看到熟睡的許怡憐,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放輕了腳步,悄悄走到桌邊,彎腰打量她,眉目間泛起溫柔,輕輕抬起手,指尖順著她的輪廓虛虛描繪著……

許怡憐大概有所感知,睫毛抖了抖,緩緩打開眼皮,渡川沒有直起身子,就這麼彎著,一開口,呼吸噴到她臉上,「醒了?」

許怡憐剛醒,看著他有些茫然發怔,「你回來了。」

渡川直起身,拉開距離,「你在等我?」

「你一日一夜未歸,也沒有消息傳回來,我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

「擔心我?」

許怡憐垂下眼睫,「自然擔心你,這一整天,一刻也未曾放下心來。」

渡川咧嘴一笑,「別擔心,他們抓不到我。」

他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要不是你吩咐留那丫頭一條命,事情早辦妥了,就算遇到姬尋,人死了,他能奈我何?」

許怡憐蹙起好看的長眉,「誰是姬尋?」

「江湖殺手榜排名第一的殺手。不知道他為誰辦事,把燈草搶走了。我怕他跟蹤,索性到外頭避了一夜,所以這時候才回來。」

許怡憐想起剛才的猜測,「他會不會是皇上的人?」

「難說,」渡川道,「姬尋這個人神出鬼沒的,沒人知道他在為誰辦事。」

許怡憐喃喃道,「除了皇上,還有誰對燈草感興趣?莫非……」

渡川還在為沒能立時殺了燈草而懊惱,「你一直想殺她,為何這麼好的機會,卻要留她一條命?」

許怡憐道,「越州傳了消息回來,那處山懸下確實有十多具屍首,卻沒辦法辯別身份,所有人的臉無一倖免被損壞,我懷疑……」

「懷疑肅王沒死?」

「未見屍體,就無法斷定肅王已經死了,留著燈草,是想手裡有個籌碼,為日後做打算。」

渡川深深的看著她,「你做了這麼多事,肅王就算沒死,也不可能與你同一陣營了。」

許怡憐笑了笑,「男人的野心,一在朝堂,二在戰場,肅王也不例外。」

——

自打溫容入了死牢,蕭言鎮的臉就像被萬年寒冰封住了,再也沒有了笑容。大臣們戰戰兢兢,小心慎言。底下的奴才們更是如履薄冰,大氣也不敢出。連得寵的妃子也不敢到他跟前來,怕觸霉頭,皇后更是躲著,初一十五的例行公事也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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