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鎮點點頭,負手站在床前,瞟一眼顯珍,聲音微沉,「天寒地凍的,少讓殿下出門,染了風寒仔細你的皮。」
顯珍跪在地上,打著寒顫,喏喏稱是。
蕭芙玉睜著眼,身子發僵,知道皇帝這話是在敲打她,一動不敢動。脫過臼的胳膊到現在還有些疼,卻不敢讓人知道,唯有咬牙忍著。
魏太后不願意搭理皇帝,沉默的坐著,母子倆個無言以對,蕭言鎮覺得沒趣,略微站站就走了。魏太后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吩咐了顯珍幾句,也走了。
兩座大山不在,蕭芙玉鬆了口氣,撐著坐了起來,讓人沏了熱茶來喝。
顯珍擔心的看著她,「殿下,胳膊還疼麼?」
「死不了,」蕭芙玉沒好氣的道,「燈草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她。」
「殿下,剛剛陛下……」
「我聽得懂,」蕭芙玉眼裡射出陰鶩的光,「放心,我不會再莽撞行事了。」
接下來的幾天,蕭芙玉老老實實呆在宮殿裡,哪裡也沒去,太醫開的藥,也吩咐人煎了來,不過沒喝,悄悄倒進了花盆裡。別的還好,就是憋悶,尤其一想到燈草呆在西行宮裡好吃好喝,過著滋潤的小日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小宮人進來稟報,「殿下,溫公子來了。」
蕭芙玉心裡一喜,急沖沖迎出去,剛走了幾步又頓住,轉身回到內室,對著妝鏡整理了一下妝容,重新抿了些口脂,再出來,溫容剛好邁進門檻。
蕭芙玉眼角飛揚,帶著嬌媚的意味,「容哥哥,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溫容早幾日下了餌,估摸著現在應該有收成了,微微躬身,笑得溫文爾雅,「聽說殿下病了,可安好了?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受了點虛寒,吃了幾副藥,已經沒事了。」蕭芙玉熱情的招呼他,「容哥哥快坐,顯珍,上茶。」
溫容撩起長袍坐下來,待奉了茶,果然如溫容所料,蕭芙玉把左右都摒退,只留下顯珍,然後氣憤的朝他告狀,「容哥哥,那事我問清楚了,燈草果然沒死,她就在宮裡,過得好著呢!」
溫容提了幾天的心剎時忽忽悠悠回到了腔子裡,不過略頓了頓,又咚的墜入無盡深淵。
蕭言錦有多珍愛燈草,他最清楚不過,有蕭言錦在,燈草不可能被抓回來,除非他已經……
他不敢再想下去,腦子嗡嗡作響,蕭芙玉的話變得模模糊糊,像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聽不真切。他端起杯喝茶,極力壓住心裡的驚濤駭浪,熱茶入口,卻感受不到溫度,仿佛是一線冰涼滑入腸胃,令他的胃都有些痙攣起來。
「容哥哥?」蕭芙玉奇怪的看著他,「你臉色怎麼有些不好?」
「無事,」他勉強笑了笑,「早上出來得急,吹了冷風,緩緩就好了。」
「沒事就好,」蕭芙玉繼續抱怨,「真不知道皇兄怎麼想的,後宮那麼多漂亮的宮妃,居然對一個不男不女的奴才上了心,容哥哥你說,那個燈草是不是會什麼狐媚之術,不然肅王是這樣,皇兄也這樣,都著了她的道……」
溫容打斷她,聲音極輕,「你問她了麼?」
「什麼?」
「問燈草,梁王倒底是誰殺的?」
蕭芙玉,「……」
皇帝把罪名安在燈草身上,沒人有異議,既然認定了,那就是燈草殺的,還有什麼好問的?
「給燈草定了罪,可燈草有沒有認罪?」溫容說,「大楚律法,證物確鑿,還要有人犯的招供,只有人犯認了,這罪才能定下來。」
蕭芙玉撇撇嘴,「殺人這麼大的罪,她肯定不會認。」
「燈草不說假話。」
蕭芙玉不太高興,「容哥哥這話什麼意思?莫非你想為那個賤人開脫?再說,你怎麼知道她不說假話?」
溫容眉頭一皺,也不太高興,「她本是我的人,我如何不知道?」
蕭芙玉吃驚的張大嘴,「……什麼,燈草是容哥哥的人?」
「肅王剛回上京的時候,沒有交兵權,陛下為此憂心忡忡,為了打探消息,我才把人送進了肅王府。」
「皇兄知道麼?」
「知道。」
「但是燈草……她和肅王……」
「她和肅王的事,你不用管,但她從來不說假話。」溫容說,「找機會問問她,殺人償命,不能讓梁王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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