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錦正了正臉色,站起身來,「做什麼不敲門?」
小二囁囁的,「小的敲了,公子大概沒聽到。」嘴裡說著話,手裡的活卻不慢,麻溜的把熱水倒進浴桶里,拎著空桶逃也似的走了,下樓的時候把木梯踩得嗒嗒響,心裡直嘆氣:看著相貌堂堂,一身正氣的公子哥,沒想到是個兔兒爺,可惜了的。
第239章
再次上山
第二日要上山,瑣碎的事不少,親衛們忙著把備好的東西搬到馬背上。燈草檢查自己的褡褳,看遺漏了什麼沒有?龔宏英遠遠看著她,慢吞吞踱過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喜歡往燈草跟前湊,昨晚蕭言錦的囑託,似乎更成了名正言順和她親近的理由。
「小燈爺,」他打了聲招呼,燈草抬頭看他一眼,往後退了一步。
「以後有話攢著一起說,爺不喜歡我跟旁人走得太近。」
龔宏英,「……」
蕭言錦恰好也走到附近,聽到這句,當場僵了一下。兩個男人對上視線,彼此都有些尷尬,龔宏英摸摸鼻尖,一聲不吭的走開。實話實說,他對燈草並沒有任何非份之想,只是覺得這孩子不錯,不仗著王爺寵愛驕橫,該他幹的不該他幹的,都搶著干,小小的人兒,干起活來很捨得賣力氣,是個實心眼的孩子。
蕭言錦撐著一張風輕雲淡的臉,心裡卻有些啼笑皆非。
不過已經算好了,要擱以前,燈草一準會照搬他那句原話:爺妒忌所有我對他好的男人。如今懂點事了,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真要把那句話說出來,估計他得找地縫鑽了。
上山仍是蕭言錦和燈草同乘一騎,趁人不注意,他飛快的在燈草耳垂上親了一下,低聲說,「有長進,知道給爺留臉面了。」
燈草耳尖通紅,斜斜睨他一眼,「我又不傻。」
蕭言錦大笑,揉了揉她的頭,「你不傻,是我傻。」說著手一勾,燈草就懶洋洋靠在他懷裡了。
蕭言錦給燈草置辦冬衣的時候,順帶買了個青玉發冠。小燈爺一身嶄新的冬衣,頭戴青玉冠,加上面容清秀,成了錦衣玉冠的小公子。
龔宏英打馬從他們身邊過,不錯眼珠的盯著燈草看,燈草無知無覺,頂著一張面癱臉,好整以暇的靠在蕭言錦懷裡。
打馬進山,他們一口氣跑到石屋,燈草落了地就忙起來,熱了一鍋饅頭,又燒了一大鍋水,一通忙活下來,臉上沾了灰,袍子也弄髒了,綰得整齊的頭髮散了一小綹下來,清秀出塵的小公子成了邋遢的小家奴。
龔宏英在火塘邊添柴火,不時扭頭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要是個姑娘,他也知道避嫌,不往燈草跟前湊,可明明是個小子,當兄弟處也不行?
火熊熊燃起來,屋裡變得暖和了,龔宏英終於沒忍住,走到灶台邊,叫了聲,「小燈爺。」
燈草抬頭看他。
龔宏英指著她的額頭,「這裡沾了灰。」又指她的臉,「這裡也有。」再指她的袍子,「袍子弄髒了。」頓了下,又說了句,「水袋我一會來灌,你歇會兒。」
燈草順著他指的地方,東擦一下,西擦一下,倏地一笑,「龔大哥你這是把話攢一起說麼?」
龔宏英,「……」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他出了屋子,蕭言錦拿著獵戶畫的路線圖,正望著遠處出神。
「王爺,」他走過去,「咱們這一進山也不知道要耽誤多久時間,沈將軍那頭……」
「溫容的信上不是說了麼,暫時無妨。」
龔宏英有些不放心,「溫公子從前是皇上的伴讀,他……」
蕭言錦一曬,「溫公子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拎得清的。」
在石屋吃飽喝足,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眾人整隊出發。
燈草靠著蕭言錦,手上轉著一把匕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喜歡把玩小刀了,不管是繡鏢還是匕首,在指間轉得飛快,可小刀鋒利,弄不好就會傷到自己。蕭言錦說了她幾次,她不想答應的事,基本是保持沉默,跟沒聽見似的,蕭言錦拿她沒辦法,又見她一次都沒弄傷過自己,也就隨她去了。
小刀在指間轉得明明晃晃,燈草的面癱臉上顯出一種懶洋洋的表情,蕭言錦喜歡她這種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情緒,那是親近到一定程度才能有的隨意。
走了沒多遠,突然天上炸了個響雷,大夥抬頭一看,發現天倏地陰沉下來,風把樹葉枯枝卷到半空,空氣中有了一點泥土的腥味。
「要下雨了。」龔宏英大喊,「找地方躲雨!」說著打馬往前跑了一段,很快折回來,指著不遠處的密林對蕭言錦說,「王爺,附近沒有山洞,只能到那裡將就一下。」
蕭言錦點了下頭,扯著韁繩率先奔過去,跳下馬剛轉身想接燈草,她卻已經跟著跳了下來,讓他伸出的手撲了個空。
蕭言錦啞笑著搖頭,他這個媳婦兒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有點姑娘的樣子?
大雨傾盆而下,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顯出一種地動山搖的氣勢。外頭下大雨,樹底下是小雨,蕭言錦把披風一抖,叫她,「燈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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