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眼裡只有如夫人,未婚妻就坐在那裡都沒瞧見,也不打聲招呼,程小姐一生氣,要跟你退親怎麼辦?」
溫容一想,也是,這事確實有點欠妥,得去打聲招呼,不能失了禮數。於是起身去了女眷那邊,他一出現,貴女們就笑起來,紛紛打趣,「溫公子過來找誰啊?」
珍珠安靜的坐著,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這樣的場合,她向來知分寸,從來不會讓溫容失了臉面。
程湘雪羞得滿臉通紅,不敢正眼瞧溫容,溫容常在溫柔鄉里走,很是坦蕩大方,對程湘雪道,「程小姐,借一步說話。」
貴女們鬨笑得越發厲害了,程湘雪鬧了個大花臉,被羅瓊枝推搡著,「去吧,溫公子叫你呢。」又小聲說,「那貴妾看著呢,快去。」
程湘雪半推半就到了溫容面前,含笑低語,「溫公子。」
溫容做了個請的手勢,「咱們到那邊說話。」
倆人進了不遠處的涼亭,溫容白衣勝雪,手執摺扇,長身玉立,風度翩翩。人在近處時,貴女們打趣歸打趣,誰也不敢正眼瞧溫容,現在離得遠了,個個瞪大了眼睛,把溫容從上到下來回打量著,越看心越亂,明明知道他定了親,還娶了貴妾,可溫公子魅力無邊,她們無法抑住自己的春心萌動。
只有珍珠在看程湘雪,那是位端莊的姑娘,笑不露齒,行不露腳,說話秀氣,可是又帶著一種難以親近的疏離,在周遭的竊竊私語中,她才知道那就是溫容未過門的妻子。
或許自己比她漂亮,比她會使媚行,可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和程湘雪的端莊得體比起來,她自漸形穢。
收回目光,珍珠在心裡喟然長嘆。溫容說帶她出來解悶,沒想到是添堵來了。
溫容向程湘雪告罪,「方才進來,沒有瞧見程小姐,也沒打招呼,實在抱歉。程小姐請見諒。」
程湘雪笑道,「我平日不湊這種熱鬧,溫公子自是想不到我會來,不知者不罪。」
「程小姐如此大度,令溫容汗顏,實在是不知程小姐也來,如果知道,我就不帶珍珠來了。」
「說了不知者無罪,溫公子不必介懷。」程湘雪往珍珠那邊看了一眼,笑道,「那位姐姐生得好漂亮。」
溫容說,「她雖先進門,年紀卻比你小,應該叫妹妹才是。」
程湘雪笑了笑,「原來是妹妹呀。」
溫容和程湘雪說話,也存了一點試探的意思,一來怕她為難珍珠,二來,程湘雪若是個氣量小的,成親後事事管著他,日子只怕過不下去,可交談了幾句,程湘雪的表現令他挺滿意,畢竟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涵養還是有的,娶妻娶賢,家宅才會安寧。
說完話,程湘雪回到屋裡,羅瓊枝問,「溫公子跟你說了些什麼?」
程湘雪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說,「他跟我告罪呢,說若知道我在這裡,定不會帶貴妾過來。」
「就是嘛,」羅瓊枝撇了下嘴,「你是正妻,她是貴妾,孰輕孰重,溫公子心裡豈會沒有分寸?」又道,「一個做妾的,也敢跟家主同進同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麼,也太放肆了。別人不笑話她,倒會笑話溫公子荒唐了。」
程湘雪望向珍珠,剛好珍珠也看過來,倆人視線交匯,珍珠微微一笑,點了個頭,程湘雪表情淡然,隨即錯開眼。
談笑一陣,大夥罷了茶,三三兩兩散開,往園子裡去,阿芝陪著珍珠一邊走,一邊賞花,一抬頭,看到程湘雪站在前頭。
珍珠趕緊行禮,「給姐姐問好。」
程湘雪對阿芝道,「你退下,我有幾句話跟她說。」
阿芝擔心的看了眼珍珠,後者示意無事,讓她退下。
等阿芝離開,珍珠笑著問,「不知道姐姐要跟我說什麼?」
「我還沒進門,這些事原不該我來說,但妹妹進門早,老夫人又不管事,府中沒有當家理事的,想來沒人教妹妹規矩,像今日這般,妹妹便不應該跟公子出來,讓人笑話。」
珍珠低眉順眼,像個小媳婦般聽訓。
溫容正四處找珍珠,見阿芝站在路旁,問,「如夫人呢?」
阿芝指了指湖邊的樹下,「那位程小姐找如夫人說話。」
溫容眉頭微皺,對她做了個手勢,慢慢走了過去。
「妹妹應當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有做妾的跟著家主四處走動的?公子心軟,對妹妹定是有求必應,又是性情中人,自是不理會旁人眼光,但丞相府的名聲不能讓妹妹毀了……」
珍珠心裡有些委屈,又不是她自己要來,是溫容要帶她出來,怎麼就毀了丞相府的名聲了?
她解釋,「不是我要來的,是公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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