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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近了,他看得更真切些,肌膚賽雪,明眸皓齒,說話不張揚,進退有宜,這樣的女子放在哪一家都是人人誇讚的當家主母,可惜,她很快就會是蕭言錦的妻子。

妒恨像毒蛇一樣瞬間咬住了他的心,憑什麼所有好的東西,都是蕭言錦的?

都說先皇不待見蕭言錦,所以讓他到軍隊裡去受苦,可賜的宅子是最大的,賜婚的女人也是最好的,真要不待見,豈會事事都替蕭言錦考慮?

那一天,人人都興高采烈,只有他,像打了霜的秋茄子,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射箭偏了准心,騎馬差點掉下來,挨了先皇一頓數落,說他連大將軍的千金都比不上。

他垂頭喪氣杵在那裡,聽到先皇拿他和許怡憐比較,忍不住抬頭看一眼,剛好許怡憐也望過來,對他溫婉一笑,那一笑,他心跳如擂,卻如沐春風,從此,她的倩影就印在他心裡,再也抹不去了。

他鬱郁不得志的消沉了一段時間,突然聽到蕭言錦拒婚的消息,頓時振奮不已,於是去求母后,想娶許怡憐。魏皇后倒是贊成他娶許怡憐的,但先皇有顧慮,私底下問了許家的意見,結果人家不願意。

那時他便知道了,許怡憐不願意,是因為她心裡有蕭言錦。可惜妾有意,郎無情,蕭言錦不願意娶她。

那段時間,他心裡跟火燒似的,說不出的煩燥與鬱悶,蕭言錦看不上的女人,居然嫌棄他?

他越想越憤懣,終於在某個月高風黑的夜晚,潛進許怡憐的閨房,把她占有了。

之後的事便如他所想的那樣,失了貞潔的許怡憐無奈之下,只能嫁給他,成了他的梁王妃。

冰冷的劍一寸一寸插進胸膛,他卻感覺不到疼了,哀莫大如心死,心都死了,還怕疼麼?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許怡憐,目光飽含眷戀,他愛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看到蕭言鈞腦袋一歪,許怡憐把長離抽出來,默了片刻,把劍扔在燈草身邊,「走吧。」

綠柚把幃帽把給她戴上,看了梁王一眼,輕聲說,「這下皇上有了殺肅王的藉口了。」

許怡憐冷聲道,「肅王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正直,我這是在幫他。」

東邊的天空已漸露魚肚白,許怡憐帶著綠柚走遠了,燈草緩緩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看著梁王的屍體,過了一會兒,她爬起來,把長離插入劍鞘,又把衣裳理了理,胸前破了個洞,那是許怡憐拿匕首捅的。她低頭看了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朝著客棧走去。

——

蕭言錦帶著冷鋒回到客棧的時候,發現燈草還沒有回來,頓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冒上來,轉身就要去找,剛打開門,燈草站在外面,他心一松,把人拉進來一把抱住,低聲問,「你去哪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燈草也緊緊抱住他,都經歷了劫後餘生,只有對方是彼此的慰藉。

燈草沒說話,在他懷裡蹭了蹭。因著她這小舉動,蕭言錦心裡一暖,下意識的她在頭頂輕吻了一下,柔聲問,「遇到什麼事了麼?」

「梁王死了。」

蕭言錦大吃了一驚,雖然蕭言鈞打小和他不對付,但從來沒想過蕭言鈞會死,這實在太突然了。

他愣了一下,「你殺的?」

「梁王妃殺的。」

蕭言錦更吃驚了,「是她?」怎麼會是她?

在蕭言錦的印象里,許怡憐雖是武將的女兒,卻性格溫良。他那時拜許迢為師,學習兵法,隔三差五總去大將軍府,見到他,許怡憐總是羞澀的抿嘴一笑,叫聲錦哥。他不愛跟小姑娘玩,性子又冷,自然是點點頭就過去了。後來,許超有意想將女兒嫁給他,並請先皇賜婚,他拒絕了,回絕的理由就是他的真實想法,不平定邊關,便不回上京,沒的白白耽誤許怡憐。

再後來,聽說她與蕭言鈞訂了親,許迢那時在軍中,有人道喜,許迢卻並不怎麼高興,看上去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他那時軍務繁忙,滿腦子想的都是作戰計劃,糧草,兵馬,路線,也沒怎麼過問,再後來,許迢突然染病,告老回了上京。

臨走的時候,他去送行,許迢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一句,「若我故去,紫電便由你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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