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爺只好把手收回來,說,「我知道你的規矩,先瞧瞧,合了眼緣再下樓,如何?」
蓮倌嘴巴動了動,朝寶利抬抬下巴,寶利趕緊伸手過來,接住他嘴裡的棗核。
「那位靳公子一表人才,氣宇軒昂,真是不錯的,一準合你眼緣。」
蓮倌拿帕子擦擦嘴,漫不經心道,「你看錢有眼光,看人不行,每次都說一表人才,結果是顆歪瓜斜棗。」
「這回是真不錯,你先見見,要是不行,你賞我嘴巴子。」
蓮倌斜他一眼,「想得美,我賞嘴巴子也是要錢的。」但語氣已經有些鬆動,起身跟著白爺出了門。
第119章
肅王與蓮倌喝酒
因著蓮倌的規矩,白爺特意在樓上開了扇隱秘的窗,可以看到花廳里的人,蓮倌不必下樓,就能見到貴客,覺著行,就下樓,不行,多少銀子都請不動他。
蓮倌站在窗邊,審視著花廳里的人,許久不作聲,白爺在邊上小聲問,「怎麼樣?是不錯吧。」
蓮倌淡然一笑,「還好不是歪瓜斜棗,姑且見一見吧。」
他回到屋裡,寶利伺侯他梳頭更衣,燈草在妝盒裡扒拉來扒拉去,「怎麼沒胭脂?」
寶利忙對她使眼色,蓮倌則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我不用胭脂。」
燈草,「哦,我看豆倌他們把臉打得粉白粉白的,以為都要用呢。」
蓮倌踹了她一腳,「把你撿回來是添堵的麼,滾滾滾,一邊去。」
燈草麻溜的滾到一邊去了,過了一會兒又說,「要描眉麼,我看白爺都描呢。」
蓮倌看著她,有點啼笑皆非,「也就我發善心撿了你,要是換了別人,就你這張不會說話的嘴,早晚得打腫了。」
寶利說,「咱們蓮倌天生麗質,不塗胭脂,不描眉,連香都不用熏。」
燈草聳了聳鼻子,「沒薰香麼,我聞著香味了呀。」
寶利驚訝的說,「隔那麼老遠,你都聞到了,屬狗的麼?咱們蓮倌天賦異稟,自帶奇香,但也要挨得很近才聞得到,我都沒聞到,倒讓你享用了。」
燈草,「老爺們點蓮倌就為聞他身上的香?不干別的?」
蓮倌都懶得說話了,只冷冷瞟她一眼,燈草卻是個沒眼介力的,又說,「您酒量好麼,要是不好,少喝點,別喝醉了,讓人占便宜。」
蓮倌說,「老爺們上這來,不就為占便宜麼?」
燈草,「……」
她傻呆呆的樣子實在有趣,蓮倌忍不住逗她,「你聞著我的香了,呆會記得給銀子。」
燈草說,「我沒銀子。」
「那就拿工錢抵,沒還完錢,別想走。」
燈草聽到這句,微微一愣,這話蕭言錦也曾對她說過,那時候她練彈弓,打了湖裡的魚,她不夠錢賠,蕭言錦便是這麼說的。
「出什麼神?」蓮倌捏了顆小棗扔她,燈草順手接住,塞進了嘴裡。
蓮倌笑道,「喲,接得還挺准,再來,」說完兩顆一起扔過去,燈草左右手開弓,一起接住,通通塞進了嘴裡,兩邊腮幫子頓時鼓了起來,像只小松鼠,頗有些滑稽。
燈草說,「我打彈弓才准呢,可惜老孫頭抓我那晚,彈弓弄丟了。」
蓮倌嗤笑,「要個彈弓有多難,等著,明兒給你弄一個。」
「多謝蓮倌,」燈草朝他鞠了一大躬。
蓮倌笑著起身,拍拍她的頭,「一個彈弓就值這麼大一禮,下回給你更好的,豈不是要給我下跪?」
燈草,「沒有比彈弓更好的了。」
蓮倌拿了顆銀錠子,「這個呢?」
燈草漠著臉,「不要。」
寶利忙說,「我要。」
蓮倌樂了,把銀錠子往盤裡一扔,「想得美。走吧,別讓靳公子久等。」
寶利替他戴上面紗,燈草納悶道,「不出門,為何要戴面紗?」
寶利說,「樓下閒雜人等眾多,白爺說了,蓮倌的真容不能隨意讓人看,看了是要給錢的。」
燈草咂舌,心道,看到臉就要錢,這錢也太好掙了吧。
蓮倌進了花廳,寶利忙把垂簾放下來,遮得嚴嚴實實,外頭的人一看,便知道是蓮倌在裡頭,白爺養的那些壯漢散在四周,有人靠近便會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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