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擺好棋具,上了茶和點心,悄悄退下去,蕭言鎮見溫容捏著棋子速迅的占了一個角,那模樣還真像是特地來陪他下棋的。
「行了,別裝模作樣了,」蕭言鎮落了顆棋子,斜睨溫容一眼,「說吧,找朕有什麼事?」
溫容腆著臉笑,「什麼都瞞不過陛下,我今日為肅王而來。」
蕭言鎮眉頭微蹙,「為肅王,何事?」
「說是為肅王,其實是為陛下。」溫容道,「此事要從那日梁王府的賞梅宴說起,婉月公主因一個奴才被肅王教訓了一頓,公主的稟性,陛下是知道的,受了氣沒處發泄,加上身邊人的唆使,便把那小奴才抓去毒打了一頓。沒過多久,在皇覺寺,婉月公主的侍女打柿子,誤砸了公主,這本是個意外,後來公主醒了,這事本來也就過去了,可不知道誰在中間做梗,說那日小奴才也在,定是他存心報復,用彈弓射下柿子砸中了公主,梁王便命大理寺去抓人,被肅王攔了,眼下,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恰好被我知道了,所以進宮來見陛下。」
蕭言鎮問,「你先前說是為了朕,此話怎講?」
「肅王功高蓋主,陛下凡事禮他三分,一為兄弟和睦,二為天下太平,用心之良苦,溫容是知道的,如今肅王交了兵權,與陛下兄友弟恭,陛下所為,乃百姓之表率,人人稱讚聖明之君。」溫容嘆了口氣,「可梁王對肅王……雖表面和平,暗地裡卻是小動作不斷,如今以婉月公主被打為藉口,想挫肅王的銳氣,肅王此人,陛下也是了解的,吃軟不吃硬,如此下去,難免再生事端,若真鬧得一發不可收拾,以肅王如今在軍中的威望,恐怕……溫容以為,這個時候,如果陛下出面平息,肅王自然領情,於大局有利,陛下您說呢?」
蕭言鎮把指間的棋子扔進棋盒,起身在屋裡踱步,銅爐里熏著龍涎,又燒著地龍,香氣濃郁,讓人有點昏沉沉的,他回身問溫容,「是肅王讓你來說這番話的?」
溫容手托著下巴,抬眼看他,乾淨白晰的一張臉,黑亮的眼眸,嘴角帶著乖巧的笑,像小時候一樣討人喜歡,他搖搖頭,「我讓肅王進宮來面聖,但他說不想讓陛下夾在他與梁王之間為難,溫容想來想去,不能任事態發展下去,所以自己來了。」
「真是為朕著想?」
「溫容對陛下從無二心。」
蕭言鎮看他半響,倏而嘴角一揚,笑道,「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
他走到桌邊,把一個木雕盒遞給他,「這裡頭是朕的金牌,你拿去給肅王,誰敢到他府上鬧事,便把金牌拿出來,見牌如朕親臨。」
溫容雙手呈過頭頂,恭敬的接過來,臉上卻是笑嘻嘻的,「如此,便替肅王謝陛下隆恩。事不宜遲,我這就給肅王送去。」說完行禮告退,儘管步伐匆忙,舉止卻灑脫飄逸,月白的袍子一閃,人已經到了門外。
蕭言鎮搖頭苦笑,喃喃道,「說是為了朕,其實是為肅王吧。」
溫容快馬揚鞭,一路往肅王府疾馳。
他進這趟宮,說是為了皇帝和肅王,其實是為了自己。
蕭言錦請他幫忙,他逮著機會就談條件,條件永遠只有一個,他要燈草,否則不干。
蕭言錦說,「你進宮面聖,想辦法說服陛下。」
他說,「還是言錦兄親自走一步,顯得更有誠意。」
蕭言錦搖頭,「你去說服陛下,我守在府里。」
他說,「不,我不去,我不欠你的。」
蕭言錦說,「你不欠我的,但你欠燈草的。她初到你府上時,你把她當個玩意兒耍弄,讓她做鬥雞眼。」
他聽到這句,突然間記憶的長河裡乍現了一個畫面,不由得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次你罰我當眾做鬥雞眼,原來是因為……」
說實話,知道燈草是姑娘後,他心裡很是愧疚,懊惱自己不該那樣對她,這份愧疚藏在心裡,從未讓人知曉,如今蕭言錦這般直白的說出來,他想耍賴,卻開不了口。
「罷了罷了,」他鬱悶的說,「我進宮一趟就是了,不為你,是為了我自己,此後我誰也不欠了。」
有時候他覺得很奇怪,明明是蕭言錦求他辦事,可到最後,他什麼都沒得到,還乖乖替蕭言錦把事辦妥了。
溫容一路急趕的時候,魏太后派來的人已經進了肅王府,領頭的是個二等侍衛,叫於召遠,他負責內宮的安危與秩序,是魏太后信得過的人。
不過他只進了前院,連堂廳都沒進就被蕭言錦攔住了。
彼此打了個照面,都有些意外,蕭言錦沒料到來的是宮裡的侍衛,還帶了魏太后的懿旨,於召遠則沒料到肅王連太后派來的人都敢攔。
「肅王殿下,」於召遠不亢不卑的亮出魏太后手諭,「我奉太后懿旨,前來捉拿打傷婉月公主的要犯燈草,請王爺行個方便。」
蕭言錦微微一笑,態度很謙和,「昨日大理寺也來人說要抓燈草,她受了驚嚇,病倒了,於大人登門前,她剛喝完藥躺下,此刻已經睡了。」
於召遠,「……」
「王爺,燈草是朝廷要犯,不管他是病了還是睡了,都得跟我走一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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