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溫容火來得快,去得也快,懶洋洋靠在椅子裡,指派她,「給爺揉揉肩。」
燈草抬起雙手落在他肩上,只聽溫容「哎喲」一聲,迅速轉身,「你這手是鐵鉗麼,爺骨頭都要碎了,輕點。」
燈草放輕了力度,但她沒有幹過,不知道輕重,也不懂得用巧勁,溫容在她手指下呲牙咧嘴,最後擺擺手,「行了,不用你了。」他讓翠枝來按,又說,「學著點。」
翠枝看了燈草一眼,抿嘴一笑,一雙柔夷輕輕搭上去,她的手很好看,十指纖纖,按起來動作也好看,像彈琴似的,力度適中,軟綿舒適。溫容舒服得直哼哼,半闔著眼,像要睡過去了。
燈草看到翠枝的小姆指似無意在他脖子上輕輕撫了撫,溫容側了側臉,主動往她手上貼去,翠枝便把手掌靠過來,溫容挨著她的手,輕輕蹭了蹭,極舒服的樣子。
燈草認真看著,記在了心裡。
時光一晃,又是幾日過去了,天氣熱得不行,日頭毒得溫容不想出門,好在有燈草陪著,他也不覺得悶。他自己也覺得很神奇,燈草不吭不哈,跟木頭一樣,不過她杵在屋裡,他幹什麼都靜得下心來。
一覺起來,沒見燈草,喚小六來問,「燈草呢?」
小六神神秘秘的湊上來,「公子爺,我看到燈草在後院裡埋東西。」
「埋什麼東西?」
「好像是錢。」
「他人呢?」
「在井旁幫翠枝姐姐打水。」
溫容眼珠轉了轉,「走,去看看他埋了什麼?」
小六把溫容帶到後院,指著大樹下一簇新土,「就是這裡。」
「刨開。」
小六刨開泥土,露出一小包用碎布包裹著的東西,打開布包,裡頭赫然是一吊銅錢。
溫容摸著下巴笑了,「藏得這麼嚴實還說不愛錢。」
「公子爺,」小六問,「重新埋起來麼?」
「不,」溫容說,「把土掩起來……」
小六剛要動手,他又說,「別掩,就這麼敞著。」
小六不解,「這麼敞著,燈草會發現的。」
「爺就是要讓他發現。」溫容挑眉一笑,燈草說她從來沒哭過,這回不見了錢,總該哭了吧?
「找個藉口,把他誆到這裡來。」
小六應了是,跑去叫人。
溫容藏在一棵樹後邊,等著看好戲。
過了一會兒,燈草來了,一眼就看到了被刨開的坑,她蹲在坑邊往裡頭刨了刨,發現自己的錢不見了,起身四處張望。
溫容忙把頭縮回來,心裡還有點小緊張,只待燈草一哭,他就走出去,把那吊銅錢扔她懷裡,好生安撫一番,再賞她一包碎銀,等著她對自己感恩戴德。
但事情並沒按他想的那樣發展,燈草在幾棵樹之間來回走了幾趟,不時拿腳尖戳了戳地,似乎怕自己記錯了地方,幾次之後,她停住了,自言自語道,「原來這裡也不安全啊。」說完就走了。
溫容,「……」
這就走了?不應該驚慌失措抹眼淚麼,怎麼就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心態好得讓他簡直生氣。上次院裡一個小廝丟了串銅錢,站在樹下抹了半天眼淚,最後他看不過眼,扔了兩吊小錢給小廝才把人哄走。
沒看到燈草哭鼻子,溫容有些遺憾,從樹後走出來,見小六在月洞門邊張望,他問,「你怎麼把燈草誆來的?」
小六答,「告訴他埋的東西沒了。」
溫容,「……」
「他會不會懷疑是你拿走了?」
小六,「……不會吧,我告訴他的啊。」
溫容看了他半響,「沒聽過賊喊抓賊麼?」
「燈草沒那麼聰明。」
「我看你跟他差不多。」
小六不好意思的抹了下鼻子,「公子爺,燈草好像沒哭,我看他往院裡去了。」
「打也不哭,丟了錢也不哭,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哭?」
小六眼睛一眯,做出陰險的樣子,「抓他的爹娘來打……」
溫容白了他一眼,小六呵呵笑,「公子哪能做那種事。」
「難怪燈草只跟你走得近,你倆是一路人。」溫容把那吊銅子扔給他,「重新埋起來。」
小六,「啊?」
「快點。」
小六隻好把錢重新埋進坑裡。
「再去把他誆來。」
小六囁嚅著,「公子爺,燈草再傻也會知道是我……」
溫容手一指,「去!」
小六麻溜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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