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知道冬生是無意間弄壞,嫁禍於她,還是故意要這麼做?無意也罷,故意也好,橫豎這事已然發生了。
蕭言錦看了她一會兒,「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燈草問,「打板子了麼?」
「沒有。」
「先打板子,再打發出去。」
燈草說得平靜,蕭言錦卻是又挑了下眉,「打多少板子?」
燈草抬了下眼,蕭言錦說,「冬生既是嫁禍於你,便由你來定罰他打多少板子?」
燈草伸出四個手指頭,蕭言錦故意逗她,「四十?」
「四下。」
蕭言錦朗聲一笑,「你倒是公平。」自己挨了四下,便也叫冬生挨四下。
「打完了趕出去?」
燈草想了想,「打發到莊子上賣苦力吧。」
蕭言錦望著遠處天邊的流雲沒吭聲,怕是知道冬生的爹娘在莊子上,好讓一家三口團聚吧。
他踱開兩步,回頭打量燈草,受了委屈不在意,挨了打卻不含糊。雖命賤如螻蟻,卻不知道諂媚討好,是非分明,處事公允,還有一顆慈悲的心。
「燈草。」
「在。」
「隨我到園子裡散散。」
「是。」
燈草等蕭言錦往前走了三步才跟上,蕭言錦沒回頭,只說,「再上前一步。」
燈草又近了一步,距離蕭言錦兩步之遙,她並不知道這是一種恩賜。在這個講究尊卑的府里,沒有人可以和蕭言錦並肩前行,哪怕是福伯和冷鋒,也要距一步之遙。
蕭言錦經過冷鋒身邊,察不可幾的搖搖頭,冷鋒會意,沒有加快步子,只跟跟遠著。
燈草覺得奇怪,扭頭看了一眼。
蕭言錦像腦後長了眼睛似的,「怎麼了?」
「冷護衛為何不跟上?」
「在府里,不需要太多人跟著,一個足矣。」
燈草哦了一聲,不再問了。
倆人一前一後,一高一矮,從陰涼的曲廊上穿過去,進了園子,湖裡的荷花開得正好,艷陽下碧波起伏,粉黛相宜。
蕭言錦站在樹蔭下,看著滿湖的荷,耳畔傳來嘈雜的蟬聲,他腳尖輕點,縱身一躍,待落下來時,手裡捏著一隻蟬。
燈草看得眼睛都直了,「王爺,您真厲害!」
蕭言錦把蟬往她一遞,「要麼?」
燈草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她以前見過有人把蟬放在火上烤來吃,聞著還挺香,餓得發慌的時候也曾試過爬上樹去讓捉,但一次都沒有成功,還從樹上摔下來了,沒想到蕭言錦這麼輕而易舉就抓了一隻。
她想了想,說,「王爺,您院子裡也有蟬,我都捉了吧,省得王爺不好歇午覺。」
蕭言錦說,「你會捉?」
「奴才自然沒有王爺這般厲害,但可以用網子兜,沒試過,興許可以。」燈草看著手裡的蟬,「這一隻太少了。」
「你要那麼多蟬做什麼?」
「烤來吃,可香了。」
「……」
「你吃過?」
「沒有,別人烤的時候,我在邊上聞到味了。」燈草輕輕吸了吸鼻子,「很香。」
蕭言錦看著她的小動作,微微一笑,「准了,想要什麼樣的網子,找福伯。」
第37章
烤蟬
燈草說干就干,等蕭言錦回了屋,她找福伯要了網子,和一個布口袋,拎著東西興沖衝進了蕭言錦院子。
她每日都站在院子裡,哪棵樹上蟬多,她門兒清,仰著頭,舉著竹杆,細紗的網子悄悄靠近鳴叫的蟬,猛的一撲,蟬被罩進網子裡,跟沒頭蒼蠅似的亂竄。她收了網子,把蟬抓出來,放進布袋裡,又紮緊口子,掛在腰上。
頭一個就得了手,這給了燈草很大的信心,接下來的幾隻也很順利,她臉上浮起些許笑意。
蕭言錦站在窗子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也看到了她臉上的笑,那笑像隔著一層紗,有些飄渺,不過是一瞬,又斂了,恢復為平素漠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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