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王爺賞的東西都很珍貴,你拿去換旁的東西,不划算。」
「我知道,我拿茶杯換茶壺,冬生說我是傻子。」燈草眨了眨眼睛,「不過我當沒聽見,茶壺比茶杯裝的水多多了。」
福伯,「……」
和燈草的對話,福伯只把前半段告訴了蕭言錦,後半段自行省去了,免得給王爺添堵。
——
清麗的女聲婉轉悠長,婀娜的身姿合著輕唱,水袖一甩,在半空如雲輕盪,足尖一點,整個人翻轉過來,彎成了不可思議的弧。
珍珠知道溫容最愛看她的軟腰,有心討他歡喜,一寸寸往下,卻沒聽到預期中的叫好聲,她微微側臉一看,溫容坐在榻上,目光看著虛空的一點,怔怔出神。
珍珠氣得咬唇,她賣力討好,溫容卻心不在焉,不知道又被哪個狐狸精把魂勾走了。
歌聲頓住,她乾脆往地上一坐,溫容卻毫無察覺,依舊在出神。
丫環阿芝趕緊上前扶她,珍珠心裡有氣,將她手一拂,憤憤的哼了一聲。
這聲音終於驚醒了溫容,他望過來,「珍珠,地上冷,趕緊起來,免得著了涼。」
只一句話,哄得珍珠又轉了笑顏,但是沒起來,美目斜斜的睨著他,似嗔似嬌,溫容便走過去,親手將她攙扶起來。
珍珠身子是軟的,跟沒骨頭似的往溫容懷裡靠,手臂環上了他的腰。
溫容卻拉開她的手,「站好,別動。」
珍珠以為他有事要說,正經了些,問,「怎麼了?」
溫容抬手,豎起一根手指頭慢慢往她鼻尖靠攏,「看我的手。」
珍珠便看著他的手,嬌嬌的叫著,「哎呀你別再近了,我都成對眼了。」
那根手指最終落在她鼻尖上,珍珠成了鬥雞眼,但不是溫容想要的樣子。或者說,珍珠的鬥雞眼和燈草不一樣,沒讓他覺得多有趣。
人大約都是這樣,失去了,才覺得倍加珍貴,那個清秀少年呆萌的鬥雞眼,他是再也看不到了。
溫容唏噓的嘆了口氣,突然有些意興闌珊,緩步往外走去。
珍珠莫名其妙,叫了聲,「公子爺……」
溫容沒回頭,只擺了擺手,示意不要跟過來。
珍珠眨了眨眼,納悶的看著阿芝,「公子爺怎麼了,是不是吃錯藥了?」
第30章
改日讓他也嘗嘗滋味
溫容誰也沒帶,一個人在街上蹓蹓躂躂,走著走著就到了肅王府,他看著門口兩隻威武的獅子,猶豫了片刻,抬腳走了過去。
守門的小兵自然認得他,行了個禮,「溫公子,我家王爺今日不在府上。」
溫容心裡暗喜,蕭言錦不在就好辦了,他說,「我找福伯說幾句話,他在吧?」
「在的。」小兵側身讓路,「溫公子裡邊請。」
溫容把手負在後面,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蕭言錦不在,他不必搜腸刮肚找登門的理由,至於其他人,都不是問題。
一路疾走,到了蕭言錦的院子,沒進門就從花牆洞口看到燈草彎腰在打掃院子。
溫容輕手輕腳的走進去,想嚇唬燈草,剛到身後,燈草突然轉身,長長的竹掃帚順勢一揮,在他雪白的袍子上劃出一道淡黃色的印子。
溫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袍子,又抬頭看燈草,「……」
燈草卻是一臉無辜,「公子爺。」
溫容是有潔癖的人,可他也不惱,拿手彈了彈印子,笑模笑樣的看著燈草,「草兒啊,在這裡過得可好?」
「挺好的。」燈草問,「公子爺怎麼來了,王爺不在府里。」
「我知道,」溫容說,「我不找他,來看看你,怎麼說你也是打我府里出來的,若是肅王對你不好,我是不依的。」
「王爺對我很好。」
溫容不信,「比我對你還好?」
燈草想了想,「一樣好。」
溫容樂了,摸摸她的頭,「小傢伙,還知道兩頭討好了。」
他走到廊上,對燈草招招手,「別在日頭底下站著了,上這來說話。」
燈草把掃帚擱在牆邊,到了廊上。
溫容上下打量他一番,還是那樣瘦,還是那樣沉默,但看著比在他府上要好,具體哪兒好他也說不上來,他問,「燈草,有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燈草搖搖頭,「王爺最近沒說關於廟堂和軍隊的事。」
「一句也沒提?」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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