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擔心,我給我爸爸講一聲,就說我們去你家取個東西,半小時之內肯定回來。」
九月底夜風已經不帶燥意,江書久拉著溫敬愷從後門跑出來的時候有種私奔的錯覺。這座城市不太能看得到星星,今夜居然有幾顆。她指著那顆最亮的說:「忘記在哪本書上看到過了,書上寫月亮是放星星的人,放風箏的那個『放』,這個比喻浪漫吧。」
溫敬愷點點頭:「浪漫。」
江書久拉著他的手,走在他前面,裙擺飄起來起起伏伏像春日野草,她繼續說:「你別聽稽喻先在那裡亂扯美西往事,在我看來美西只有加州日落漂亮,可是相比來說,跟你在一起的每個黃昏風光都不會遜色於它。」
溫敬愷知道她是怕自己吃醋,兩人山高路遠雙雙失散的不僅十年,想到這裡他居然有點鼻酸,非常莫名其妙。好在記憶之門的拐彎、缺口,都將一一被破解,這是唯一的慰藉。
繞過來後江書久哼著歌靠在門邊等溫敬愷輸密碼,進門時溫敬愷說自己要先去臥室一趟。江書久才不管他,輕車熟路進入琴房,掀開琴蓋後試了兩下音,確定這架鋼琴果真成為多年擺設。
不過琴布上不知為何放著一根黑色皮筋,她想到或許是打掃的阿姨不小心遺落。江書久拿起來,自己循著記憶轉了兩下,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得要領。
剛好溫敬愷抱著西裝外套推門進來,她抬頭朝他招招手:「不行,我手還是笨,這麼多年過去早都忘了,溫敬愷你快過來教教我。」
溫敬愷笑得輕快,他走過來將外套放上琴架,自覺與江書久共享同一把琴凳,接過皮筋後在三指上繞了幾圈,最終交纏於兩指,示意江書久將食指碰過來。
他的的確確要比十八歲時沉穩,至少在這項簡單手動的娛樂遊戲上不會再頻繁失敗,看起來可以順理成章地同玩伴拼湊出一段青春習性。
江書久做不來前期準備,每次只在皮筋要轉圈圈的時候遞過去一根食指,享受毫無停歇又輕鬆自如的快樂。
在第三次伸出左手的時候,她打了個呵欠,用閒聊的口吻同溫敬愷說:「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溫敬愷分心回她:「什麼。」
「你之前說我站在你臥室門口等你取卷子,春裙動的時候像一隻蝴蝶,我沒記錯吧?」
「嗯。」他心想自己其實還在別的情境之下使用過這個特殊意象,但那種意態明顯不太適合放在此時講出口。
蝴蝶像是一個記憶刻痕,他明白這種動物只是優雅,他也只能將其作為愛戀的意義,只有在特定時刻才會想起它,極其偶爾。
江書久冷哼一聲,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溫敬愷你真俗氣。」
任誰都聽得出來她是在開玩笑,江書久說完以為會得到一聲輕笑,或是一句無奈的附和或反駁,誰知旁邊人很久沒說話,只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交纏動作。
江書久有點悶,她瞄一眼溫敬愷的臉色,興致缺缺地擺手:「算了,不玩了。」
可是溫敬愷已經將下一輪的皮筋轉好,而且他今晚居然十分固執地不肯放手,耐著性子非常好心地建議她:「最後一個。你可以換根手指。」
江書久盯著溫敬愷的眼睛數了十秒,並沒有等來期待中的轉折。她決定遷就一下溫敬愷,思量著在中指和無名指之中挑選了不太能引發歧義且相對禮貌的後者,誰料下一秒其上便被套入一個小小的金屬製品。
是她小心心地從零錢包里掏出來的物品,交給何識時她沒有想著再拿回來。
這件事情離奇地有些超過,江書久久久沒能反應過來。她恍然間想起許多與這枚小物件有關的片刻,從暗紅的結婚證書到長夜的肌膚相親,乃至洗澡前取下來一起在床頭柜上的相靠而置——它的曖昧程度不亞於高中體育課下同坐樹蔭里的課間十分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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