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久不否認自己曾經為了溫敬愷在父母面前撒過謊,可事實證明她的話迴環之後在一年後的今天被她發現那就是事實。聽到父親這樣問,她一時難以理清江永道這通電話的邏輯,遂坐直了身子坦誠地回復道:「陪他參加晚宴是因為我們談好的,在公眾場合要維護雙方的形象,而且我不想像他媽媽一樣讓他在公關上惹麻煩,這件事明明爸爸你也幫過他;其次我和他結婚的確是衝動的產物,後來迅速地離婚也在我意料之外,我有想過彌補但...」
江書久頓住了,她擰著眉頭,許久沒有如此憂心忡忡過。她知道溫敬愷並不是美滿家庭培養出來的孩子,也知道他自己的父母深受婚姻制度的迫害,他能夠做下結婚決定一定是十分慎重的,而今江書久亦願意做一個為愛人孤注一擲的人。
不過她無意在父母面前透露更多,思考片刻後終於決定一了百了——「我們前段時間重新在一起了。爸爸,這次我絕對絕對沒有兒戲。」
她在婚事上頻繁變卦,已經做好了被狠狠批評的準備,誰知道江永道竟然沒有順著她繼續說,反而厲聲建議道:「這周末媽媽過生日,你帶他回來好好兒跟爸爸媽媽講清楚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溫敬愷的側臉,江書久戳了兩下他的手臂,對他說:「你別生氣了,我給你看個東西。」
江書久扭身拉開包,翻翻找找後從裡面掏出一個牛皮色的信封,上面沒有任何屬於寄信人或收信人的信息。與溫家信箱裡那封經受日曬雨淋的航空封不同,它的表面完好無損,像是被珍藏在封閉空間內,並沒有出現明顯的泛黃。
——江書久是在吃到最後的時候才意識到這是一場不同尋常的晚餐。當時桌面上的甜點已經有一半下肚,呂尚安控制糖分攝入最先放下餐具,她坐在江書久對面,以一種江書久非常熟悉的、安然的目光看著她。
江書久回視她,最普通的焦糖蛋奶布丁又太膩,她隨意塞了兩口旁邊的藍莓就起身說自己要去趟洗手間。回來後呂尚安已經不見人影,她暈乎乎地、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落下,一旁的侍應生走過來將信遞給她,說:「江小姐,這是您母親留下的,她讓我轉告您,這件物品您今晚或許會用到。」
溫敬愷餘光掃到後表情有點不自在,他突如其來的表演欲即刻消失,臉上的表情收得乾乾淨淨,很平靜地問江書久:「你從沒有打開過嗎?」
江書久儘量忽略自己語氣里的惋惜,放鬆心情寬慰他:「沒有啊,我才不會主動打開看。就像小時候寫套卷,沒有得到答案之前我萬萬不會動筆寫任何一道題,這是我的個人習慣,況且...」
她不必再往下講溫敬愷也知道她想說什麼,他為了維持氛圍的輕鬆,避重就輕地問:jojo「那對比來看你會不會覺得我沒有很好地收藏和對待你的心意。」
「不會啊,至少你的信里不會有錯別字。」江書久摩挲信封的邊角,抬頭笑著回他。
溫敬愷並沒有因此快樂起來,四周傳來不知名昆蟲的叫聲,他俯下身子,雙肘撐在膝蓋上,掃了好幾眼江書久的動作,最後實在忍不住開口勸她:「我的建議是你最好不要再讀。」
「為什麼?」
過期的信承載過期的話,雖然理論上說溫敬愷跟他執拗自負的二十歲休戚與共,但他還是不太願意讓江書久游離到很久以前,這種緬懷式的哀傷能避免一點是一點,他們擁有的是比這些更為珍貴的未來。另一方面他東拼西湊而來的少年情書雖說真誠,卻難免顯示出過時的矯情。
溫敬愷難得的彆扭情緒被江書久一眼識破,她大大方方地將信收回去,然後在黑暗中摸索著握住他的手腕,「好啦好啦,我不看啦,看信也是要做心理準備的好不好,等到哪天我們都可以更酷更坦率了,我再把它打開好了。」
「那要是我這輩子都做不到更酷更坦率呢?」溫敬愷問她。
江書久想了一會兒,抬起頭鄭重嚴謹地看著他的眼睛說:「那它就是刻舟求劍的劍,我們誰都不要第二次下水。」
溫敬愷對江家有門禁一事表示認同和尊重,規規矩矩地踐行婚前禮儀將她在十點前送回家,臨別時他極其雲淡風輕地提出自己將重拾接送女友上下班的良好習慣,明早會在七點十五分準時出現在江家樓下。
江書久舉舉手柞投降狀:「我真的服了你的精力了,你一刻鐘來的話,算上早餐時間那六點鐘就得起床吧?」
溫敬愷藏了很久的話在此刻脫口而出:「你心疼我不如跟我一起搬家。」
「搬去哪裡?」
溫敬愷看向她,滿臉寫著理所當然:「你不撒謊我不食言,我的確在你學校附近購置了新的房產。」
江書久簡直受不了,她天性懶惰又對搬家的興趣平平,擺擺手留給他一個背影:「建議駁回,上訴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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