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愷來不及對她的反應下最終判斷, 江書久就喘著氣在黑暗中摸摸索索地尋到他的手腕,然後很用力地攥住, 力道比之前那晚要大得多,並且持續三秒就放開。
那個動作準確來說叫甩, 直到此刻她說話還帶著極其濃重的恐慌:「你幹嘛跑來這裡等我?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找你找瘋了你卻在我的辦公室里喝溫開水?太荒謬了!後來我再給固話回電你又為什麼不接?稽喻先告訴我你明明一直坐在我的工位前,溫敬愷你是不是存心的,你就是想——」
她沒說完的話被一個吻堵住。那壓根算不上吻,僅僅是堵住。溫敬愷仿佛是怕她在不正常的情緒狀態下說出更多傷人的話,況且當下的情景明顯不適合產生任何關乎情情/愛愛的心思。
江書久很快推開他,她一時放棄禮貌伸出食指直勾勾地指向他,勉力咽下哽咽才開口:「溫敬愷,我實在是有太多帳要跟你算。」
她來之前就想如果溫敬愷平安,那她今晚就一定要做到惡意滿貫,因為她第一次在混跡的日子裡感受到一種被懈怠和忽略的痛覺,而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溫敬愷的表現出人意料地平靜,江書久揮灑的忿懣在他面前反而過分用力。
開車來的路上他想到北城那一夜,樓下花壇里衰敗的月季後的一個身影。那時候的江書久在惆悵一些什麼?她有沒有穿著小朋友睡衣回望自己的選擇?要是有辦法的話,他一定會盡力使江書久的失落少一些,然而在那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才是她一切痛苦的來源。
江書久很小的時候就因非親生的緣故受偏見,她的爸爸媽媽竭盡所能地保證她的成長不因此而受到干擾,這樣的護佑之下旁人的惡意在她那裡都不那麼傷人。可她在婚姻大事上卻放任自己做下/流的「第三者」,堂而皇之地、毫無保留地對父母撒謊。
溫敬愷難以想象剛開始的時候江書久在他面前得忍受多少,那絕對是很殘忍的一種面對,她對自己強加惡意,而他的無知致使他徹頭徹尾都是那位唯一的、最殘虐的施暴者。
不過在光明正大對溫敬愷進行討伐之前,於暉的到來令江書久一部分理智回籠。
於暉在樓下等了江書久半小時,基本確認好友一定找到了她想要尋找的人。她照著導航開車找到校內最大的一家商超,幸運的是校內門店在極端天氣下也依舊正常營業。於暉在裡面買到一次性毛巾和碘伏、創口貼等處理小傷口的醫療器械,結帳時又思考片刻,順手拿了三瓶熱櫃裡的牛奶。
在這棟稍顯空曠的樓里找到江書久和溫敬愷並不容易,好在她在剛進門處的導引欄上看到了江書久辦公室的位置。
敲門進去後她出乎意料地與Yariel面碰面,對方見著他劈頭蓋臉就是一句:「這間辦公室是什麼五星級旅遊景點嗎,怎麼今天雨下這麼大遊客還是一個個的都往這兒跑。」
於暉向來跟他不對付,聞言沒好氣地回他:「別貧,見到射a了嗎?她人去哪裡了?」
稽喻先用額頭點了點西側的方向:「往那邊去了,她是來找她老公的。」
於暉道了個謝後轉身就走,誰料邁出兩步後她又折回來,從塑膠袋裡掏出一瓶牛奶扔給他:「喝吧,稽大少爺。」
溫敬愷對於暉的出現表現出十足的意外,對方將車上江書久遺落下的外套遞給她,從塑膠袋裡拆毛巾的動作跟烘焙甜點一樣認真仔細。
江書久穿薄衫時於暉抬眼掃了一下溫敬愷,提問他:「溫先生現在烤曲奇手熟了嗎?」
這樣直接戳破好友前夫的舉動並不妥當,好在溫敬愷並不計較:「還在練習,不過這項活動需要天賦,我顯然不如您。」
於暉輕笑,言語有嘲諷的意味:「您在製造麻煩方面倒是天賦異稟。」她說完不給溫敬愷留餘地,當機立斷就要走人,「久久我得回趟店裡,車子我開走了,你坐他的車回去吧,我就不載你回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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