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久眼前猛地模糊了一下,她坐直了身子,將這條亂七八糟的簡訊從頭到尾再讀了一遍,提取出中心思想——路求索在取笑她網站的事情溫敬愷怎麼會不知道。
這意味著溫敬愷現在知道了。江書久察覺到一股巨大的恐慌,像是平白接受了一場肆虐,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溫敬愷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江書久心裡想。在愛情里浪漫元素是很容易被提取的,她明明是最討厭物化的人,卻留下這樣一個具體的、不夠生動的字母給溫敬愷,而她每多展現一個手段就是拋出一個把柄。
一個把柄。現在溫敬愷抓住了這個把柄,江書久擅自確認他不會開心。
他第一反應會是什麼呢?痛苦?遺憾?驚訝?或是純粹的不解?
更可怖的是何識的來電緊隨其後,江書久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存了這通號碼了,她用指甲摳了兩下關節,思忖這是否來自於本人。
一分鐘後電話自動掛斷,第二通不留縫隙地再進來。
於暉察覺到她的怔愣,戳一下她的手臂。
就這一下,江書久慌張地摁了接聽,結果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對面人急切地問她:「江小姐您下午五點之後有沒有見到過溫總?他看完您給他的信後就直接開車離開了,我現在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公司和他常去的兩套公寓都沒有他的行跡,路況不好我打他電話也無人接聽,您知道他在哪裡嗎?」
第54章
江書久首先反應到這位總助的工作可真不容易, 不但要負責工作上的事,必要時刻還要為老闆忽然情緒化而做出的行為買單,附帶雨夜尋蹤支線。
她當下覺得何識的話特別像法制頻道先導片裡播放的那樣, 下一秒鏡頭切換到今天的主講人,主講人讀完口播後就要嚴肅認真地盯著光圈鏡頭,細緻地對今天節目的死者作出一個簡明扼要的說明。
溫敬愷會在暴雨夜失蹤嗎?這絕對不是江書久應該考慮的問題。她不是警察, 沒有職責在高速公路局部癱瘓的晚間去尋找一個已經與她在法律上毫無關係的人;況且溫敬愷是行動自主意識健全的成年人,他應該對自己的生命負責,失聯幾個小時不算天大的事。
可是如果呢?休息室的電視正在播放中, 同城新聞不斷向她推送高架橋上的車禍案件, 追尾事故頻發, 大量計程車拒不載客,城市南區甚至有車輛被洪流沖走,周圍一切都在昭示混亂,工作人員提醒市民朋友非必要不出行,最後讓大家持續關注本台報導。
所以如果呢?如果溫敬愷出事了呢?如果溫敬愷就是記者身後的某一個被抬上擔架送進醫院的人呢?
護士應該聯繫誰?她與溫敬愷沒有任何關係, 而且他的爸爸媽媽都不在了, 那麼護士在內外交困的情況下會選擇將電話撥給他通訊錄的第幾位聯繫人呢?
其次江書久才注意到信。她在不流行這種低效通訊方式的時代只見過三封信——一封被她親手燒掉在江書淇的墓碑前, 一封被鎖在她書房的柜子里, 還有一封曾經在溫敬愷家的信箱裡。上次去他家彈鋼琴,她注意到他家的信箱已經被清空, 而信也已經不知所蹤。
溫敬愷看到那封信了嗎?
江書久立刻從沙發上坐起來,她一時沒有注意到充電線尚與手機連接, 充電頭因強力從插孔上掉落,發出的鈍響嚇了於暉一跳, 她疑惑地看了江書久一眼,注意到她正在發抖。
三十秒後江書久垂下胳膊, 她聲音裡帶著哭腔,紅著眼眶對於暉說:「你送我去個地方好不好?」
江書久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開車,去A大的路上她全程沉著臉色一言不發。
江書久大多數時候都在關注路況,從不收聽車載廣播的人也將電台調到本市的頻道,間或看一眼手機關機前來自辦公室固話的八通來電。
如果這八通電話是由溫敬愷撥出,這證明他至少平安抵達了她的辦公室,只是出於同她一樣手機沒電或者其他什麼原因才沒有選擇直接用自己的號碼撥打給她。
這是她最大的安慰了。儘管距離這些電話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九十分鐘之內可以發生什麼?江書久想起今年初夏她陪呂女士去市中心看歌劇,主持人報幕時她才給溫敬愷發過去一張照片,結果一切結束後她挽著母親的手從劇場出來,還沒來得及欣賞漂亮日落便得知他母親出事的消息,再之後就是溫敬愷說要同自己離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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