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久終於停止哼歌,她回頭朝他笑了一下,說:「回到最開始的那個話題,我今天早晨六點多才睡著,下午就匆匆出門去見朋友,你知道我去見誰了嗎?」
溫敬愷不太喜歡猜謎遊戲,更何況這是一個範圍太廣的填空題,不過他難得配合江書久:「誰?我認識嗎?」
江書久目光停留在客廳許多年未更換的裝飾畫上,又轉移視線掃了眼電視柜上的相框,發現這兩樣東西統統都不再成為她的心魔。
「當然認識,」她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判斷要不要直接揭開謎底,最後還是決定不為難溫敬愷,「陳嶙說你這麼多年都沒有再聯繫他,我不知道你在我姐姐跟陳嶙的關係里做出了什麼又改變了什麼,但我還是要感謝你。」
江書久不太想把話說得太開,站在任何人的角度那段故事都不同。她可以感謝溫敬愷彼時的憤怒、規勸、理智,也可以感謝他後來的仁慈、遷就、成全。
他親手補充完整的故事影響到溫敬愷本人的幸福,餘波蕩漾至今日。也許溫敬愷說得對,江書久想,他們兩人之間就是上天作弄,是命中注定的錯開。
去同陳嶙見面的車上江書久一直在恨這個與她素未謀面的人,也短暫怪罪過溫敬愷的多事跟善良,可現下她是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了,這個教訓龐大而無解,她寧可讓其好端端地站在所有人的前半生里,誰都不要再回頭。
溫敬愷對她的道謝沒有搭腔,江書久不在意他的回應,她用額頭點了點樓上的方向,接著提問:「鋼琴還在嗎?蝴蝶已經死了,但江書久還會彈小星星,希望你沒有因為我的一次失約就徹底放棄學樂器。不過這首曲子應該不需要四手聯彈,兩隻手就夠了。」
溫敬愷愣了一會兒,她繼續說:「也不是為你,就是覺得自己明明答應了別人的事情最後沒有做到還挺難受的,這會兒補足有些晚,還得麻煩你多多擔待。」
溫敬愷不再學樂器的事實確鑿,他也很多年沒有再碰過黑白琴鍵,且江書久的請求足夠唐突,他來不及翻找拜厄書籍,也沒有時間重新擦拭許久未用的鋼琴,這使得整個事件像是江書久想一出是一出的奇異後果,讓他難以防禦。
兩人一起上樓,江書久分神,發現兩家雖然戶型相同,而溫家的琴房對應的是她家書房。溫敬愷進門後作勢要尋找工具略微打掃一下,江書久制止他,說:「何識快來了,彈一首就好,了卻你我一樁心事。」
而後他們坐上琴凳,以一種符合同奏的姿態和距離。溫敬愷彈錯了好幾個音,放在真正的合奏場上這樣的重大失誤要被琴伴痛批,而江書久心中沒有絲毫計較,她規整且耐心地等待他回想,中途停下好幾次。
誰都明白江書久的行徑是出於彌補而非挽留,可溫敬愷只能接受這樣的好意。
溫敬愷私心希望何識不要來,他偷歡此刻,心想時光最好能靜止在小星星里,他們誰都不用去進行很生分的一種面對。
他臆想的情感虛假,心裡更是明了再大的後悔也不過是下周簽文件或者下下周簽文件的區別。而這些微弱的念頭,也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結束,永遠地從溫敬愷的腦海中消失了。
車子在樓下打著雙閃,溫敬愷拍滅最後一盞燈後關上別墅的門離開。江書久已經站出去同何識攀談,他們不知道在聊些什麼,雙方都笑得很開懷。
溫敬愷走出院門才意識到自己將西裝外套落在了琴房,他卻不願意再回去取了,這樣的話除了他自己的記憶,至少說明總有一件物品也見證過他和江書久也有過很美好的一個夜晚,儘管這個夜晚屬於告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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