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井舒回到辦公室後讓下屬停止修改公告,罵了句髒話說這就是一場鬧劇,但她沒想到真正可以稱得上荒誕的是四月底的這次事件。
何識看著溫敬愷和井舒一起走進辦公室,五分鐘後投資者關系部的主管也匆匆jojo趕來,他的臉色並沒有比方才進去的那兩個人好看多少。
井舒進門後一直沒有開口,等到第三個人進入溫敬愷的辦公室她才把資料輕輕擱在辦公桌上,語氣絲毫沒有一個半月前的緊張感,反而很弱勢小心地說:「女主角還是江小姐,但這次抱著她的人不是您。」
她講完後感覺空氣都冷卻了一個度。
公關是個很特殊的崗位,它的重要職能之一是處理突發事件。以往井舒為未終處理過最多的其實是產品發布後的新聞傳播和組織內外的協調溝通之類的事情,這個現狀從去年溫敬愷在一次緊急會議上宣告自己已婚後被打破。
井舒擅長見招拆招,但她也實在想不到溫敬愷與江氏小女兒竟然是形婚。她心想多年好友也不像是那種為了私利而出賣婚姻的人,更何況她前段日子強烈建議他公開他也堅決不同意。溫敬愷到底在圖什麼?
兩人關系再牢靠井舒也不敢在這個關頭造次,溫敬愷開一場項目推進會的時間足夠她了解清楚緋聞男主角的底細。她在溫敬愷瀏覽與之前那些東西大同小異的資料時解釋:「男方叫陸聿哲,本地人,本人留學回來後經營一家影視營銷公司,父親是知名企業家,與江先生在生意上有往來,母親是大學教授。他和江小姐是在英國留學期間認識的,兩人私交不錯。」
她不用說溫敬愷也看得出來。照片的背景他很熟悉,是他跟江書久久別重逢的那家咖啡館,包括江書久第二次約他見面也是在那裡。
大約是為了吸引眼球博取流量,新聞的文字部分用詞很過分,溫敬愷開始有點欣賞這家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網站,居然不自量力到用「出軌」「小三」這樣醜陋的字眼去評價兩位出身良好到只需傳承家族財富就可以一生自在應有盡有的上帝寵兒。
不過它多少有些聰明,兩篇報導連起來發出去效果只會無限加倍,獲得的熱度比那個以CPM計費的GG位只多不少。而要是他們還保有契約精神,第一篇作廢卻將這篇發布出去,溫敬愷自問不願意承擔這個後果。
井舒看不出來他臉上的悲喜,只好捏著汗繼續往下說:「動作不算很出格,只是擁抱而已,不排除有記者措辭不當的可能。」
她講的是實話,溫敬愷也自然不會相信江書久會做出背德之事。教養放在那裡,再出格也不會是外遇。但他還是心懷沮喪,不為別的,只為江書久臉上的笑意。
這次偷拍的人學乖,將拍攝對象的面部表情抓取到位了,江書久的笑容真誠燦爛,環在對面人肩膀上的手臂都泄露出灑脫與釋然,像是某塊好端端的生活又被重新交付於她手中,四月好春夜間瘋長的春意像藤蔓一樣攀上兩人擁住的身姿,真切美好如失而復得。
他從沒見到江書久這樣對她笑過,一些逼近記憶的影像如同滾動的熒幕,令他覺得恍惚——她站在自家沙發前的無措,與他同坐一條長椅上的尷尬,自動販賣機旁毫無理由的氣惱,以及許多年前他提出拍攝一張合照後,她過分大方的古怪刻意。
溫敬愷看著那沓照片,才意識到與自己締結婚姻前江書久也擁有過關系不錯的異性好友。跑到他辦公室耀武揚威用過往七年批責他手段下流的稽喻先也好,她在咖啡廳里與之暢談過且不小心留下八卦爆料的陸聿哲也好,每一位發展成與她同床共枕的丈夫的可能性都要比他大得多。
回憶遠沒有現實殘酷,溫敬愷發現自己只剩下一點點微末的、極其不足道也的哀痛。他將那篇報導折起來,迅速冷靜下來,問井舒:「跟他們溝通的最後期限是什麼時候?」
「下午三點。」
溫敬愷思索了半晌,然後說:「我去年秋天是不是跟融禾傳媒張總一起吃過飯?讓何助找出他電話,我會親自致電他,詢問能不能賞臉與我吃頓午餐。」
井舒很快反應過來:「您要公布婚訊?那這個網站這邊?」
溫敬愷眉間很冷,很明顯動了氣,甚至難得吐了個髒:「簽函,協議作廢,張總會賣我這個人情,畢竟這麼好的事怎麼能次次輪到一個三流貨。」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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