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鋪墊下,柯謹辰前半生乃至往後的人生路都會順風順水,他畢業後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天天挑心情接therapy,還順人情在S大供職特聘教授,除了愛情沒什麼煩惱。
溫敬愷理解但並不打算慣著少爺的陋習,看到他意欲再點菸,立刻一個眼刀飛過去制止:「你要是打算借煙消愁,先出門右拐去吸菸區做作夠了再回來。」
柯謹辰低聲笑笑,揉了煙丟進垃圾桶,哪怕自己心事重重也要先開溫敬愷的玩笑:「你但凡敢把訓我的膽量拿去你太太面前表趟白,也不至於到現在跟江小姐還是動輒分居的狀態。」
溫敬愷今日實在沒有心思跟他聊自己的事情,很籠統地回答道:「你也知道我並不是沒有付諸努力過,只是結果次次不盡如人意的話,人是很難一而再再而三地作氣衝鋒的,拋出離譜婚約我都斟酌了一整周,現在這個結果也是我罪有應得。」
柯謹辰心中瞭然,安慰他說:「至少現在你們在一起,日久見人心,多多相處總會有所進展。」
溫敬愷搖搖頭:「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昨晚才知道很多事情比我想像的要複雜。」他講完後沒給柯謹辰接話的時間,迅速換回之前的話題,問他圖書館之事怎麼回事。
對方耐心等待方才放上去的紙巾四個角完完全全被洇濕,誰料正準備開口時溫敬愷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鈴了。
工作時間能給溫敬愷打私人電話的人不超過個位數,柯謹辰抬手做了個請便的姿勢,他抱歉後起身,撈起手機發現是江書久撥來的電話。
溫敬愷一時居然有些害怕。他想江書久或許不知道自己裝睡的能力其實很差,開心不開心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用沉默拒絕回答令他感到加倍慌張。
愛情這個領域連上天都容易有失公允是很簡單的道理,他三十歲才明白這個真諦,未免過分傷筋動骨。
他接起電話,恍然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向命運透支來的——「久久,怎麼了?」
五點鐘不算交通十分擁堵的時候,但江書久因為許久沒有開車,再次摸到方向盤覺得過於陌生,而正在駕駛的這輛又是隨便從車庫裡提出來的溫敬愷的車,剛才一路從家裡開到餐廳時專心致志,前往下一個目的地時她卻因心不在焉導致在轉彎時擦到了路邊的大奔。
人沒有出事,但貴貴汽車副駕上坐著的是一位孕婦,對方稍微受了點驚嚇,家裡陪她出來買菜的保姆說什麼也得讓江書久陪她家太太去醫院裡走一圈。
照片已經拍好,交警適用簡單程序處理,認定書得過兩天才可以下來,江書久也怕真釀了什麼禍,大手筆地轉了帳過去,卻死活不願意進醫院,只說會在停車場等到對方出來再離開。
那位孕婦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甚至建議她有急事可以先走,事後如果有責任認定可以直接委託保險公司出面解決。
在周末去丈夫公司找他問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喜歡吃湯包、為什麼知道自己是左撇子算急事嗎?太荒謬了,江書久實在無法對身懷六甲的女人講出如此可笑的話,只好非常淡定地讓她趕緊上樓去做檢查,說寶寶千萬要健健康康。
在車上乾巴巴等待的滋味不算好受,江書久低估了初冬的溫度,衣裳穿得有點薄,不敢下車去透風,坐在車裡無所事事地聽歌。
四十分鐘後兩人回來,不過孕婦身邊陪著的除了保姆還多了一位男士,看樣子像是她丈夫。
江書久從車上下來,站在稍顯獵獵的風裡問候對方,那位女士搖了搖頭,說:「小姐您脾氣算好,我才可以有條不紊地做檢查,如果是一個比較沖的或者事兒精的,我今天可能真的會出點事。」
江書久笑笑,沒有接他們遞過來的名片,轉身上車離開了。
她這次啟程心無雜念,車子很快行駛到未終樓下。因為簽婚前協議時來過一次,又或許未終員工都受過入職教育,她進門後前台很快辨識清楚她的身份,訓練有素分工明確,一位給何助理撥電話,另一位將她引導去電梯間。
她左腳已經跨進電梯了卻忽然退出來,遠遠地朝那位打電話的員工示意她別暴露自己,對方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比了個「OK」後將電話掛斷。
電梯在中間沒有停留,她出來後憑著記憶走向溫敬愷的辦公室。何識在門口看到她後詫異得很明顯,眼疾手快地要撥內線轉告老闆。
江書久今天雖然出了車禍但出乎意料地心情不錯,她走過去摁住座機的閃斷鍵,委託何助理幫她找一下溫敬愷這兩天的工作日程表,心想明天可以約他去於暉的咖啡館故地重遊一下,另一邊主動撥電話給溫敬愷。
他問她怎麼了。江書久發覺自己居然適應了溫敬愷用疊字稱呼她,她腰靠在何助理的辦公桌上,眼睛盯著溫敬愷辦公室的大門,憋著笑說:「哦,你什麼時候下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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