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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花草散落,兩道身影亦點落泥土。

她們四目相對,忽而,「噗嗤」笑出了聲。

她們越笑越歡,清越的聲音穿透枝葉草叢,和風聲混在一處。

半晌,笑聲停了。

沈容刀眉眼彎彎,說:「我很開心。」

她們依舊未能突破第三重的瓶頸,可她們時隔多年,又找回了當初第二重的感覺。甚至連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們又能一起修煉了。

「是啊。」姜太玄說:「我也很開心。」

她的聲音很輕,說話時,微微側過了臉。

一陣輕風恰到好處地拂面而來,吹起她目前白紗,將白紗垂落的邊緣吹起,又吹得更深,溫柔地解開了那個結。

露出了那雙明亮的、多年不曾見的眼。

那眼中正噙著淚。

姜太玄聲音有些哽咽,嘴角卻笑著,重複說:「真的,很開心。」

為太和舞的第二重,為她的失而復明,也為她再度突破的天衍術,更為她終於,找回了摯友。

第64章

她怎麼著也該夾道歡迎吧。

宋弗征回來了。

跟隨著宋弗征一同回來的, 還有姜太玄那因為心境滑落、啟用秘術而跌落的天衍術。

當她們重溫無數次修煉的太和舞,自和諧的韻律中找到彼此的節奏,那些本以為已經看開的鬱結, 才終於煙消雲散,心境陡然開闊,仿佛回到宋弗征死前, 那時,姜太玄擁有一雙明亮的眼睛, 亦擁有獨步天下的天衍術。

如今,亦是。

當白紗自姜太玄目前滑落, 她們才算真正意義上的重逢。太多的情緒堆積在胸口,一路堵到咽喉, 連開口都困難, 也就不必再開口, 她們相視而笑。

笑過了,沈容刀屈著雙肘交在腦後,故作沉思:「讓我想想, 上次你哭鼻子是什麼時候?」

姜太玄情緒出得慢了一步, 沈容刀已然開口:「啊, 想起來了。」

她回憶著說:「那會兒我們好像還在玩泥巴呢。」

姜太玄這才壓住情緒, 糾正道:「是你在玩泥巴。」

「好吧,總之你哭了。」沈容刀說:「哭得好厲害。」

姜太玄木然道:「因為你把泥巴甩在了我的書上。」

沈容刀:「是啊, 區區一本書。」

姜太玄:「是啊, 區區一本從藏書閣六層取出的書。」

沈容刀輕咳一聲:「區區泥巴而已。」

姜太玄微微一笑:「區區泥巴,你卻沒本事弄掉, 害我寫了一萬字的檢討。」

「哎。」沈容刀心虛地移開視線:「別翻舊帳嘛。」

姜太玄笑意更深:「難道是我在翻舊帳嗎?」

「好吧,是我。」沈容刀嘟噥說:「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嘛。我還給你折了個花環呢。」

姜太玄笑盈盈地說:「是啊, 你幾乎薅光了師母種的花,害我又寫了一萬字檢討。」

沈容刀頓時義憤填膺:「都怪江姨,怎麼總罰你寫檢討!」

姜太玄似笑非笑,還想再嘲諷幾句,忽然面色微變,目光飄忽一瞬。

沈容刀敏銳察覺,沒有出聲。

短短一次呼吸,姜太玄又恢復如常,只是面色依然凝重,說:「我察知到了。」

沈容刀:「什麼?」

姜太玄:「我沒有見到她,但我知道,她就是我們要找到的人。」

沈容刀問:「那你見到了什麼?」

姜太玄說:「我見到了她的所在。」

天衍術的境界晉升往往會帶來一次推衍,姜太玄以為自己曾經歷第八重境界,重回巔峰時不會再占便宜,可推衍就這麼突然來了。

沈容刀又問:「她在哪裡?」

「我不知道。」姜太玄的目光仍看向虛空,試圖捕捉方才一剎那的印象,頓了頓,篤定地說:「但不是聖門。」

她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但她見到的場景卻很陌生。

沈容刀慢吞吞地說:「那應該是好事。」

「本來應該是好事。」姜太玄凝神,看向沈容刀:「但在我察知到她的時候,她也察知到了我。」

沈容刀的神情也認真幾分:「你是第八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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