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姜太玄, 很多事情便順理成章。諸如她為什麼收徒乃至聖門為什麼收徒, 再到當其無為何回到她手中, 以及許燕時需要的物品為什麼都能備齊,太順利的推理使沈容刀下意識將收集還原草的事扣在了她頭上,可很快發現問題。
姜太玄的回應也證明了這一點:「收集還原草?」
「不。」她說:「當然不是我。還原草並不是什麼稀罕物件。」
「但現在是了。」沈容刀不禁嘖嘖稱奇:「人人都覺得它不重要, 最後偏偏只有它得不到。真是妙。」
姜太玄明白過來:「還原草只作用於修士的神識, 可修士失憶的情況罕見。這樣大批量的收集, 不像自己用, 倒像是不想旁人用。」
「旁人特指我。」沈容刀道:「該不會是背後那些人在搞鬼吧。」
「她們知道你活著。」姜太玄順著思路想下去:「或者說怕你活著。」
「難不成還能猜到聖門有這樣起死回生的秘法?」沈容刀抱怨道:「你可連我都瞞著呢。」
「但聖門長於神識卻是人盡皆知。」姜太玄道:「她們或許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沈容刀點點頭,真誠地看向姜太玄:「看來她們很相信我們多年情誼, 還有人覺得你不會真的殺了我。」
姜太玄微微一笑:「還有人覺得, 殺了你,我自己也該走火入魔。」
「你閉關休養了很長時間吧。」沈容刀投入地表現著:「一定是為了失去好友而傷心欲絕、道心崩塌, 整個人搖搖欲墜,長久在入魔的邊緣掙扎。幸好你還是出關了, 不然聖門該找誰來當下一任啊——等等。」
她立刻從演戲狀態脫離出來,訝然道:「江姨怎麼回事?你怎麼成聖門掌門了?」
漫長的反射弧終於將信息送到了她的大腦,她向前幾步:「你居然成了聖門掌門?」
姜太玄面上顯出幾分無奈。
沈容刀仍覺難以置信:「雖然她經常閉關,看著狀態不太穩定,但我出事那會兒她不是已經出關了嗎,見面的時候我看她還好好兒的啊。」
「嗯。」姜太玄道:「但她本就壽元將盡,什麼時候羽化都不奇怪。」
沈容刀不說話了。
上天宗長久的往來,使得她們每一代的繼承人都關係密切,就像合歡宗的宋弗征和聖門的姜太玄那樣,合歡宗的宋燭遠和聖門的江照知也曾是上一代的標誌。現在,江照知的人生已經落幕,宋燭遠的結局不知在哪裡。
姜太玄想起了在宋燭遠鬢角看到的白髮,嘴唇翕動,卻什麼也沒說。
「嗐。」沈容刀幽幽嘆息。
姜太玄直覺這不是為了什麼傷感。
果然,沈容刀扭頭看她,萬分痛心道:「你都成了聖門的掌門了,而我呢,合歡宗宗主是沒指望了,難不成還要等著接你的班嗎!」
姜太玄提醒她:「你我壽元相仿,你未必能接到我的班。」
「你說的不錯。」沈容刀目光幽幽地看她:「那可怎麼辦啊。」
姜太玄懷疑:「你不會想著送我先走一步吧。」
沈容刀沉重點頭:「棺材我都已經備好了。」
姜太玄頗覺啼笑皆非,可沈容刀說得嚴肅,當真自儲物鎖中取出一物,小小物什瞬間變大,橫在姜太玄面前,成了一個棺材。
黑漆漆的棺材攔在她們之間。倆人都眼熟。
沈容刀認真道:「那樣,我們也是躺過同一個棺材的人了。」
姜太玄怔然,繼而一笑:「你不能在我身邊醒來,我只能放得遠些。」
沈容刀道:「可你沒給我準備衣服。」
姜太玄已經許久感知不到凡人冷暖,根本沒考慮這點,現下聽沈容刀提起,還有幾分愕然。
沈容刀問:「你知道我在寒冷的冬天裡從這棺材裡醒來,是什麼感受嗎?」
姜太玄頓了頓:「身體雖然普通,但你的神識經過淬鍊……」
「是啊。」沈容刀迅速接話:「曾經不通冷暖的神識,更懂得挨冷受凍的苦。」
姜太玄輕咳一聲,麻利轉移話題:「你的神識和身體融合仍有不足,實力無法發揮,還需想想辦法。」
沈容刀見好就收,道:「這得靠打架吧。」
「是。」姜太玄道:「只有外部壓力才能促進二者融合。」
「懂了。」沈容刀領會精神:「不只要打,還要打得精彩,最好是前面滿地找牙後面絕地反殺。」
姜太玄補充:「不是裝出來的那種。」
「當然。」沈容刀道:「我打架從來都靠真情實感。」
姜太玄:不是很確信。
沈容刀靠在棺材上,問:「你這邊還有什麼線索嗎?」
「七大宗對上天宗意見頗深。這次我請她們派人交流,哪些來了哪些沒來,你也見到了。」姜太玄道。
「宋燭遠和江照知沒幾天好活了,幹掉我們倆,就幹掉了半個上天宗。幹掉上天宗,才有七大宗。」沈容刀理清頭緒,點頭道:「我盯著點門裡這幾個,你也看看哪兒適合打架,我過去活動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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