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認輸嗎?
茅景申心有不甘。
既然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與其讓他狼狽退場,不妨,讓他再推他們一把?
也許,這是他償還的機會。
電話鈴聲就在這時,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在第七次有人被家裡呵斥回家之後,馮輕漪也在抗議聲中,被她哥哥派來的人強行帶走。
茅景申再次按掉自家二伯的來電,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他仰頭看向裕夢梁。
「您這樣,是在強迫寶因。」
裕夢梁掃過窩在沙發上的黎寶因,確認她已經睡著,這才緩緩開口,語氣里的不悅顯而易見。
「散布消息也好,同你做戲也罷,她都是做給我看,不是教你假戲真做。」
茅景申意外抬眼,看著裕夢梁,半晌都發不出聲音。
「阿申,你向來都是個得體的好孩子,不該讓我失望。」
茅景申鼓足了勇氣開口,「我是真心想要和寶因在一起。」
裕夢梁溫聲道:「你同寶因並不相配。」
茅景申望著裕夢梁,反問道:「您認為我與寶因不合適。那您心裡有合適的人選嗎?」
裕夢梁不答,茅景申破釜沉舟道:「您覺得自己是那個人嗎?」他乘勝追擊,「如果不是,就請不要再糾纏她。」
茅景申的電話鈴聲還在繼續,裕夢梁終於肯正眼看他一眼。
他未曾表態,只是等走廊里的人徹底清空,這才起身回到黎寶因身邊,像哄小孩似的將她扶起,幫她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後輕聲詢問。
「阿舟,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黎寶因下意識就要拒絕,她伏在他的肩頭,不知怎的,突然鬆懈下來,然後主動攀上他的脖領,口齒不清地念叨了一句:
「回森林,看月亮……」
裕夢梁不明所以,但見她已經同意,便順勢將人穩穩地抱起,路過茅景申時,他一聲不吭地站到了過道中央。
裕夢梁緊盯著他。僵持良久,他向對方立下承諾。
「有我在,你可以走。」
–
深夜已至,車輛終於啟動。
馬路上清冷寂靜,落針可聞的車廂里只有黎寶因偶爾翻身的窸窣聲,下一個拐彎,司機妥帖地將車輛停在了弄堂口。
裕夢梁下車拉開車門,正想再將黎寶因抱下去,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認得我?」
「裕夢梁。」
裕夢梁滿意,又問她,「自己能走嗎?」
黎寶因點頭。
於是,裕夢梁讓開位置。
老舊的弄堂里黑漆漆的,總有夜貓在垃圾桶附近流竄,自行車堆得到處都是,電線桿子上一隻鳥都沒有,只掛著一輪細細的月牙,像咬掉十分之九的餅乾。
黎寶因仰頭看了一會,然後便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裕夢梁不遠不近地跟著,看著她一會停下,一會站著四處望,走著走著,她忽然蹲下不動了。
裕夢梁快步上前,才發現她蹲在半道上撿落葉,他陪著她一同蹲下,她失落的小臉倏地迸發光彩,「又有了!」
裕夢梁納悶,「什麼?」
黎寶因有點笨拙地捂住他的眼睛,然後在他耳畔輕輕地噓了一下,說:「你聽。」
裕夢梁無奈地將她扶起來,「讓你喝這麼多,都出現幻覺了。」
「不是幻覺。」
黎寶因掙脫裕夢梁的手,她小心翼翼地先繞著他走了一大圈,然後蹲在地上仔細聽,腳下的位置越挪越近,她聽得越來越久,最後她停頓在裕夢梁身前,將額頭貼在他心臟的位置。
「就在這裡!」她細細甜甜地說,「像雪從樺樹林飄落,整片原野都在沸騰。」
她仰頭看裕夢梁,撒嬌的語氣像回到了小時候,「十五歲的時候,我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原來是你把它藏起來了啊。」
翠綠茂盛的梧桐樹發出瑟瑟輕吟,裕夢梁恍惚愣了一下,而後想起,黎寶因曾經送她的音樂中,每一首曲子裡都有樹葉被風吹過的聲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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