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寶因埋頭吃的有點急,聽到這句,有些審視地看了眼茅景申,「醞釀那麼久,我還以為你要問我怎麼不回裕公館?」
茅景申夾麵條的動作微頓,他放下筷子,看向黎寶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你做什麼,我都站在你這邊。」
黎寶因忍不住笑,「你也太沒原則。」
茅景申重新拿起筷子,兩個人安安靜靜吃了有一會,他才狀似隨意地回答她,「可以對你無原則。」
黎寶因吃完最後半個小籠包,端起湯碗仰頭喝了個底朝天,在茅景申的注視下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
「下次還是帶大少爺去西餐廳吧。」邁出店門,黎寶因扭頭朝著身後的茅景申咧嘴笑了笑,「明明吃不慣這種野館子,還要陪我待著,怪為難你的。」
茅景申急忙解釋:「不為難。我只是用飯向來很慢,怕讓你又等我,所以每樣就少吃一點點。」
「我是個急脾氣,再加上出門在外,吃飯要不快點,很容易餓肚子。」黎寶因望著他,眼睛都是柔柔彎彎的,「所以,節奏不同不用勉強,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茅景申沒有接話,他慢慢走下台階,走到黎寶因身側,「吃太快容易傷胃。」
他說得很無奈,嘴角的笑容柔和得像十里春風,目光落在黎寶因還有些發紅的唇角,輕聲嘆了句,「都回家了,就放輕鬆點。」
很奇怪地,黎寶因感覺心頭像被人輕輕地摁了一下,並不疼痛,但是酸楚感一下就蔓延到了眼眶。
她錯開視線,沉默了不知道有多久,開口的語調里只剩下滿滿的嗔怪。
「聽不懂,不想聽。」
她往前走了幾步,「茅景申你煩死了!」
黎寶因腳下踢著小石子,身影被光拉的很長很長,她自顧自地在前面走,茅景申就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總是很奇妙,一點點微妙的差異,熟人之間總能格外敏感。
上午的時候,黎寶因就像是這座城市的客人,她刻意不羈,藏著拘謹,言行舉止里都透著對這座城市的疏離,像隨時都要逃跑。
短短半日不見,吃飯時她卻主動提及了裕公館。
那一刻,他在她眼裡沒看到戒備,失落,悲傷,反而是小時候才見過的那份尖銳,篤定,還有勝負欲。
金色鋪陳的狹窄石板路上濕漉漉的,茅景申不斷想著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想著她的種種異樣,心裡壓著的石頭莫名地緩緩下落,心胸都變得開闊起來。
不管令黎寶因心態改變的原因是什麼?
此時此刻,他都確定,眼前的城市依然有光彩,她不會再走了。
「蓮珠每次見我都打聽你。等她滑雪回來,你自己跟她解釋。」
「她都有林學長陪著去北極了,還有心思跟我計較啊。你還是擔心擔心怎麼跟良宸解釋,她要知道你跟蹤她,肯定要擼起袖子,找你麻煩的。」
「唉,我也是無奈之舉。」茅景申拖著懶洋洋的腔調追問她,「那你到底要不要再跟老朋友聚聚?大家,都很想你。」
晌午還一口咬定不見的黎寶因腳下一頓。
幕天橘紅的霞光里,她背身揮了揮手,「來日方長啦!」
-
轉眼就到了探訪流浪貓舍的日子。
黎寶因一大早就被樓下的吵嚷聲鬧醒。
她穿著睡衣,打著哈欠推開
陽台上的窗戶,隔著欄杆上開得嬌艷的鮮花,一眼就看到穿得騷包,車開得更騷包的男人叉著腰在和房東阿婆爭執。
「左老師?」
見對方抬頭看到自己露出笑臉,黎寶因速速穿起拖鞋跑到樓下,原來是夏左樾違章
開車,拐彎的時候不小心撞破了雜貨店的招牌。
「阿婆別急!這是我同事,特地來找我去辦公的,我讓他給您賠不是啊。您老千萬彆氣壞了身體。」
她給阿婆順氣,順便又剜了眼夏左樾,「他這人,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夏左樾原本還為碰巧找到黎寶因而慶幸,轉頭就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他本想反駁,但餘光瞥見被自己撞得扭曲變形的立地招牌,以及灑落滿地的商品,又理虧地閉了嘴。
他乖乖道歉,安撫,收拾爛攤子,賠償,然後在黎寶因的怒目而視下,撥通電話找專業的人,把磨損的車子從弄堂里挪了出去。
「你是瞎還是腦葉缺失?」黎寶因回家換了衣服,拿了背包,看也不看等在樓下的夏左樾一眼,一邊走,一邊訓斥他,「看不見弄堂口寫著禁止通車?還錄音總監呢?不如廠里看門的大黃有眼力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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