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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聿慌不擇路地撞到茶几一角,腳下踉蹌隨即跌坐在地,他舔了下嘴唇,下意識替自己辯解,「寶因你醒了?我看你睡得不舒服,所以才想幫你解開外衣。」

「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鬼迷心竅。」

「你要相信我,就算你沒醒,我也不會對你怎樣的。」

程宗聿不知所措地不斷解釋,言辭懇切又軟弱可憐,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同情他的處境,饒恕他的苦衷,他自顧自地說著,黎寶因卻長久地沉默起來,就好像剛剛那句話只是一段囈語,一場錯覺。

怎麼會是錯覺呢?黎寶因心裡無比清明地想。

不久之前,她不也像程宗聿這般,企圖用床笫之歡來俘獲一個人的真心。

當時,她也覺得自己的孤注一擲象徵著純澈真摯。可此時此刻,她站在另一種角度,卻清晰地感到被自己不喜歡的人沾惹,靠近,糾纏,碰觸,是多麼多麼地令人噁心。

她忍不住猜測。

那天晚上的裕夢梁,大約也是這樣的感受吧?

只不過他總是體面而紳士的,所以他只是斥責她不該上他的床,含蓄地驅趕她離開他的住所,毅然地安排她前往國外,甚至不惜將住處直接搬離到前庭,現在又匆匆忙忙找藉口去了烊京。

她這段時間,忙忙碌碌,看似一切如常。

誰也不知道,她整夜整夜地難以入眠,她總是想起離開他房間的那一夜。

那天晚上,裕夢梁大概極其難熬吧?患有潔癖的紳士,被自己養育的女孩所侵擾,他理應想要把自己觸碰過的地方,她留下的所有痕跡,全部都清洗沖刷一遍,床榻之上,浴室地板,裕公館,上滬城,乃至他唇齒間……

醉意如同潮水般席捲而來,麻痹與眩暈感讓黎寶因慢慢失去理智,也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看著程宗聿還在不斷靠近,她控制不住地戰慄起來。

「離我遠一點。」

「對不起寶因。」

程宗聿伸手握住了她的腰身,她越掙扎他抱得越緊。

黎寶因本能地看向陽台,可是這裡的露台上並沒有她尋找的鈴鐺,她想要從身邊拿出那只可以求助的手機,可是手上的動作停在中途,她忽然記起,現在的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權利。

從她鋌而走險的那一刻的起,裕夢梁之前為他的繼承人,他的「家人」,所定下的所有的規則和獎勵全部都會失效。

她不再是所謂的寶因小姐,也已經選好了自己即將要走的路。

程宗聿見黎寶因即將跌落沙發,連忙伸手去扶她的手臂,黎寶因見狀更加抗拒,她奮力甩開程宗聿的手臂,但哪怕她已經竭盡全力,打在青年肩頭仍舊軟綿綿如撒嬌一般。

程宗聿目光落在她垂在身側的手臂上,原本還戴在她手上的串珠不知道何時已經不見,他伸手握住她空蕩蕩的手腕,「串珠呢?」

他抬起自己缺了兩顆珠子的手串,語氣裡帶了幾分陰鷙,「你什麼時候摘掉的?你為什麼不繼續帶了?」

黎寶因被他問得茫然,她頭重腳輕得厲害,向來敏銳的聽覺像是失了靈,任何聲音都蒙著一層厚厚的隔膜,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影,黑色的身影搖搖晃晃,一個生出一雙。

「你走開。」黎寶因掙脫著被程宗聿抓住的手腕,肢體的疼痛讓她找回一點理智,可反覆的掙扎卻讓原本就浮躁的人的更加猙獰。

程宗聿拉近黎寶因,將她重重地推向沙發,墨綠色的絨布堆出褶皺,他半跪在她的腿側。

黎寶因伸手抓起沙發上自己的包,她不動聲色地將金屬鏈條纏在拳頭上,正要蓄力動手,就聽到房門連續哐嘡兩三聲,急促而暴戾的破門聲讓兩人同時停止了動作。

程宗聿穩聲上前,黎寶因趁機起身,剛站起來就雙腿一軟,整個人跌落在堅硬的地毯上,門外走廊里的風驟然灌了進來,她迷迷糊糊地從地上起身,就看到房間裡的壁燈亮起一半,原本還只有兩道虛影的程宗聿,又多了兩重影子。

那兩重身影來得很急,大步而來的氣流拂面而過,黎寶因只聽得程宗聿發出一聲痛呼,她抬起頭想看個真切,就被一隻寬大的手掌遮住了眼睛。

雜亂的腳步聲來而又走,黎寶因眼前也慢慢恢復了明亮,眼前的男人如同那年雪夜中看向自己,她仿佛身處遼遠的極北雪原,周遭全是古老的樺木林。

沉甸甸的身體驟然浮上雲端,令人安心的樺木香氣籠罩而來,像是她曾在某間浴室里用過的香露,又像是某些時候助眠時點燃的香薰,她伸手攀上厚實的雲朵,如釋重負似的卸下滿身防備,然後把自己慢慢交了出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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