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黎寶因趕緊翻開枕頭,四處尋找手機。
電量不足百分之十的界面亮起,螢光綠的信息界面里的小圖標正在慢慢加載,很快,她就看到他在九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就發來一條訊息:
[出來,我在外面]
原來她沒有猜錯,裕夢梁真的在外面等了自己很久。
黎寶因欣喜萬分地把手機攥在手裡,小小的雀躍了下,不光是因為自己的猜測被證實,更是因為昨晚小小測試的正面反饋。
——裕夢梁並沒有反感她的吻。
哪怕是借了西方禮儀的託詞,但他終究是沒有抗拒的。
一個成年男性,會答應你一時興起要來烊京的無理要求,會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為你過生辰,會在大雪天等你接近一個鐘頭,會在得知你有想要離開的念頭時,強勢而決斷的挽留,會在兩個人陷入僵持時,還貼心地為你擋去風雪,會在你吻向他時,向你說晚安。
世上有那麼多人,可他只會這麼縱容她一個。這難道不算是獨一份的愛意嗎?
陸蓮珠還在門口扯著嗓門大喊,黎寶因心情很好地應了一句,想到裕夢梁不習慣用手機,於是也沒有繼續回復。她趕緊洗漱換衣,趿著拖鞋往樓下趕,結果到了才知道,自己竟然還不是最晚的。
「可算是叫醒了一個。」陸蓮珠懶洋洋地趴在黎寶因身上,跟她叫苦連天地抱怨,「昨晚他們幾個不知道都發什麼瘋,一個個喝得跟醉狗一樣,要不是學長幫忙,我都不敢想今早的客廳得有多可怕。」
正在煲湯的林社長聞言,朝著黎寶因微微一笑,「我其實沒幫上什麼忙,宗聿酒量不錯,上樓的時候自己還能走,只是景申沾杯就倒,這倆睡得晚,估計還得一會才能醒。」
馮輕漪也是剛起不久,她揉著眼睛慢悠悠地從樓梯上走下來,就看到林社長放下手中的湯匙,示意餐桌上的食物道,「早上有阿姨過來做了早餐。你們醒得正好,我還熬了點湯,大家都來喝一碗,解酒怯寒。」
「哇!外面的霧凇好漂亮啊!」
正巧阿湘戴著帽子圍巾推開門進來,黎寶因順勢看了眼,外面的風雪已停,乍一看白得晃人眼睛。
馮輕漪作為一個不曾出過遠門的南方人,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雪,整個人瞬間振奮起來,尖叫著要到院子裡賞雪,陸蓮珠嫌棄地瞥她一眼,嘴上說著土包子,腳下已經搶先一步跑去比賽堆雪人。
林社長望著一群人笑彎了眉眼,有些惋惜道:「可惜下了大雪,長城和十三陵就去不了了,下午我們重新規劃一下行程,看看大家都想去哪兒玩。」
「雲壁姐說,這個天氣的故宮最好看。她已經幫我們定好了明天的門票,也安排了其他室內活動,到時候會有司機送我們過去。」
黎寶因把剛剛許雲壁電話里說的信息同步給林社長,見阿湘也跑到院子裡跟著馮輕漪打雪仗,隨手從餐桌上捏了塊糕點,也走到窗前,隔著明淨的玻璃去看他們在庭院裡嬉鬧。
林社長煲好了湯也加入堆雪人的隊伍,黎寶因托著腮看著窗外的人與雪景,腦海里莫名浮現起昨晚做的那個夢,夢境裡的吻太過真實,她臉頰再次發燙起來。
她閉上眼,再次回想當時裕夢梁的反應,可她就像是斷片了似的,大腦里居然一片空白,明明那個時候,她都還沒喝酒。
況且,她的酒量其實挺好的。
不像茅景申,沾杯就倒。
「你還好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黎寶因聞聲扭頭,就看到茅景申慢慢靠近過來,他離自己不遠不近,剛剛好的位置,側頭看過來時,隨手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昨晚穿那麼少跑出去,有沒有覺得頭痛不舒服?」
「當然沒有。」黎寶因自信滿滿,「認識這麼久,你見我什麼時候生過病?」
茅景申無聲笑笑,下意識扶了一下無框眼鏡。
過了一會,他突然問:「昨晚你回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是哪來的呀?」
黎寶因突然就有點緊張,她看向茅景申,總覺得他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
昨晚她和裕夢梁告別的位置距離別墅並不遠,也許他有看到他們在一起?黎寶因心裡忐忑,但很快,她又覺得自己也太敏感了。
昨天是她生辰,作為家人的裕夢梁前來看她,兩個人站在一起說說話,怕她著涼,又順借她一件衣服,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她幹嘛這麼心虛。
於是黎寶因很坦然地承認,「是我叔叔的啊。他有點忙,所以只待了一會就走了。」
她視線看向遠處柳樹結成的霧凇奇觀,試圖再確認一下茅景申的意圖,「我是出門拿雪的時候遇到他的。你不是一直都在門口,沒看到嗎?」
茅景申搖搖頭,意識到黎寶因看不到,他又說:「我很怕冷,中途就跑進來了,再出門就看到你帶著雪回來。」
黎寶因放了心,手臂微微碰了下茅景申,「好啊你,居然敢偷懶!我當時就應該恨恨地跟國王告狀,罰你深蹲一百下。」
「那不行,我們是一夥的,你也要給我打掩護。」茅景申輕輕地笑了起來,靦腆中帶著一絲理所當然的親密與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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