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寶因這才發現,她似乎很少見裕夢梁穿得這麼……斯文敗類?
剪裁合體的淺色西裝,暗含花紋的真絲領帶,他慣常用的樺木香水被另一種氣味侵擾。
前調是清甜的蘋果香,中調是風車茉莉,尾調里混雜著龍涎與麝香,可想而知,應當是位甜美知性的小姐。
黎寶因不免又想起陸蓮珠的那番言論,她心裡隱隱覺得不痛快,但與其私下再去托人打聽,還不如直接問問正主,反正裕夢梁也曾說過,自己有任何疑問都可以直接問他。
在她面前,他絕不撒謊。
「裕叔叔,您恐怕對我們的聚會有些誤解。」
黎寶因禮貌而周全地回應他上一句解釋,臉上的表情雖然還是淡淡的,但是語氣明顯有些不悅,「我去同人喝茶,只是會客交友。不像您,需要物色結婚對象。」
不等裕夢梁有任何反應,黎寶因趕緊挪開視線又說,「當然了,這是您的自由,我沒有資格過問。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樣要緊的大事,您不該最後一個才通知我。」
黎寶因說得平穩又舒緩,像極了小孩子受了蒙蔽後,自己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但是還是想跟大人討價還價,想要爭取更多利益的架勢。
裕夢梁垂眼看著她微卷的披髮上那隻水晶發卡,精緻的雪花飄搖而下,正好停在它的側方,轉瞬即逝的冰雪消融在她的發頂,他看著殘留的水漬,還是沒忍住用指腹輕輕拭過。
女孩的體溫附著在西裝外套,富有侵略性地不斷占領他的感知,裕夢梁強迫自己不要走神,再垂眸,就看到黎寶因揚起的小臉上,那雙再明澈不過的眼睛。
他偏離視線,下一秒,直接將身上的大衣脫下,迅速繞到她身後,而後嚴嚴實實地搭在女孩的肩頭。
扣子系得嚴絲合縫,裕夢梁扶著黎寶因的肩膀,不動聲色地與她拉遠距離,然後才回答她剛剛的問話,「誰跟你說我在物色結婚對象?」
黎寶因因為裕夢梁的動作本來就有些忐忑,此刻見他如同質問下屬似的冷峻眼神,心頭一跳,很努力才保持鎮定道:「您不是有喜歡的人?準備年後要和她結婚嗎?」
她的聲音又漸漸弱了下去,「您不用瞞著我。其實,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如果未來嬸嬸介意,我會立刻離開公館的。」
裕夢梁心裡明白黎寶因這句話里的試探成分,但還是忍不住微微蹙眉,他抬手握住黎寶因的肩膀,將她掰正面向自己,拎出來的重點卻有些出人意料。
「早就做好了準備?阿舟,你一直都在擔心自己會被趕走?」
黎寶因嘴唇微啟,完全沒想到裕夢梁會從這個角度詢問。
說實話,她的確是這麼認為的。
哪怕當初,許雲壁說裕夢梁是不婚主義,她都沒有打消過這個念頭。畢竟,裕公館只是她寄住的地方,哪怕她將來成了裕夢梁的左膀右臂,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住在那裡。
小時候,她還能當自己是無依無靠,所以需要尋求庇護。可她現在都已經成年了,就像梁太說過的,即使他們問心無愧,外面的傳言恐怕也不會消停。
更何況,她本就問心有愧。
所以,與其將來被裕夢梁驅趕,她不如主動離開,到時候雙方都顯得體面。
也正因如此,她才那麼在意安福路那套老房子。
一方面,那套房子是她原本的家,存放著她對過世家人所有的念想;另一方面,那也是她唯一的避風港。她想,自己的後半生無論如何,最終都應該回到那裡度過。
那是她的來處,也該是她的去處。
可是是裕夢梁的表情看起來過於不愉快,黎寶因看著他的眼睛,突然就不敢用真話回應他。
她罕見地沉默起來,無比明顯的彰顯著心虛與膽怯。
頭頂的樹影忽然一震,原本棲息在枝頭的鳥雀突然驚起,尚未凝固的積雪從松樹枝頭簌簌落下,黎寶因已經做好了被寒涼刺骨的準備,就被裕夢梁抬起手臂,輕輕地攬入了懷中。
男人的懷抱溫暖,寬厚,貼合程度比她剛剛淺嘗輒止的擁抱更為緊密。黎寶因不知所措地撐著手臂,懸在半空的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耳畔的心跳聲劇烈到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
雪滓頃刻落盡,裕夢梁鬆開手。
短暫的溫暖撤退,黎寶因有些不受控地失落起來。
見男人轉身離開小道,她只好亦步亦趨地跟上,快到岔路口的時候,裕夢梁突然停住腳步,黎寶因緊急剎住,迎面正好撞上他的視線。
他眼底的情緒讓她有些看不懂,像是在自責,又像是有些惱火,帶著隱隱的紛亂……但話語出口的瞬間,他又恢復了慣常的溫和,只是這溫和里,又摻雜著她從未聽過的強勢與獨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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