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要把握好尺度。」
如果說之前的利用論,只是讓黎寶因有些不明所以。那麼此時,裕夢梁的這些說法,就如同法庭上的錘子,一錘定音,直接敲定了某些判決。
看到黎寶因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裕夢梁便知道她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意圖。
「三年前,我在書信中跟你商討的事務,並不完全是勸你留下的託辭,我看中你的品性,所以才決定付出精力培養你,書信上面的印鑑,也具有法律效應。另外,在寫信之前,我進行過深入調研,選擇你,並非一時興起,我也不是你想像中,普度眾生的慈善家。」
「寶因,五年的期限只是你定給自己的,在我這裡,我的承諾永久有效。所以,假若你有意願願,你就是我所有財富來源的唯一繼承人。」
「我很期待你接受我的邀請。」
黎寶因被這一信息砸得暈頭轉向,甚至開始結巴起來。
裕夢梁等她漸漸平息情緒,冷靜下來,又指了指她手裡的鑰匙圈,「這裡不光有這處老宅的,還有思棟閣所有辦事處的鑰匙,只要你遵從我的要求,這些全都屬於你。」
他說得篤定又從容,像是付出了全心全意的誠摯,「我向你許諾的,一分一毫都不會少,而我,也只會對家人才會這麼慷慨。」
他語氣溫和,態度卻頗為強勢。
「所以,喊我這聲叔叔,你並不吃虧。」
何止不吃虧。
黎寶因緩和下來,終於明白過來裕夢梁帶她來這棟老房子的真正目的。
他歸還她記憶中的家,告誡她成年人要有的擔當,甚至主動提出要做她的家人,並不完全是對她好,而是在通過這種途徑,將她引領到他的世界,那個弱肉強食的資本王國,讓她將錯就錯成為他的接班人。
可就像梁太曾經說的,她與裕夢梁相差十二歲,如果沒有合理的身份,她站在他的身邊,只會惹來無窮無盡的閒話。
畢竟,先生這個稱呼,在某些關係與場合里,夾雜著太多的隱晦意味,因為隱晦,所以晦暗曖昧,在人群中更容易滋生出惡意與揣測。
所以,裕夢梁才會那麼固執地要她更正稱呼,這不單單是一種刻板的規訓,讓她站得住腳跟的避嫌,更是對她含蓄的保護。
黎寶因思考清楚,一時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甚至發覺,自己已經開始動搖。
裕夢梁的提議,足以讓他們光明正大地在人前站在一起,可是也在無意中,斬斷了她對他所有不見天光的心思。
作為繼承人,她必須要讓自己行為規範;而成為他的晚輩,她更得把自己的心思隱匿,不讓任何人窺見。
只有這樣,她才不至於給他招來麻煩。
這是一場殘忍的交易。
用她鮮活的心臟,換魔王堆滿黃金的城堡。
更重要的是。
裕夢梁要她利用他,其實就是默許她站在他的肩膀上汲取力量,也是在允許她,可以慢慢脫離他控制。
獨立的,自由的。
有一天,她會不再是裕公館的寶因小姐,作為裕夢梁繼承人的潦倒少女,也不是思棟閣的新東家,而是是安福路的黎寶因。
是她自己。
少年時見不得光的遐想,在巨大的引誘面前不堪一擊,黎寶因攥緊手裡的鑰匙,金屬形狀刺入她掌心,疼痛又亢奮,茫然又清醒。
想了想,黎寶因轉向裕夢梁。
「在回答之前,我可以先邀請您,陪我再逛逛這棟房子嗎?」
裕夢梁欣然點頭。
閒逛過程中,黎寶因才知曉,原來這棟房子差點就要被拆遷掉,是裕夢梁托關係重新修繕,走了合規的流程,才勉強保住,而房屋內部的很多陳設,也都有他親手操持的痕跡。
臥室牆壁上用膠帶凝固起來的植物標本,書架上擺放的粘連拼接起來的七彩貝殼,還有掛在陽台內側,用竹節穿起來的,被風一吹就輕輕響起來的手工風鈴。
竹節風鈴很輕地碰撞在一起,黎寶因倚靠在欄杆,在這一刻慢慢地開了口。
「如果我拒絕您的要求,還能得到這棟房子嗎?」
裕夢梁溫聲提醒她,「我說過,只有全心全意信任我的孩子,才能永久得到我全部的獎勵。」
層層疊疊的落葉被風颳起,黎寶因側身看向樓下,隨著葉卷葉舒,她心裡也漸漸有了答案。
夜已經很深,雲層里隱隱要有雨滴落下,像一場醞釀已久的啜泣。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她在路口無助的哭喊,姆媽未能出口的遺願,醫院病床的車輪滾滾,還有男人或遠或近的腳步。
樺木林的味道還在擴散,她轉頭看向一直陪著自己的裕夢梁。
和三年前對比,他的變化很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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