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卻發覺,眼前的女孩其實比他想像中,要更為大膽與敏銳。
她很容易洞察別人的心思,更擅長利用已掌握的信息,做出利益最大化的行為,哪怕這樣做的風險很高。
就像她當初,以替工名義在裕公館向聶海生討要貔貅鏡子。
又或者那次,她耐著性子在花房待了幾個月,直到在思棟閣確認自己對她的恩惠,明白他對她的確付出了某些沉沒成本後,果斷動手毀掉花房。
裕夢梁不得不重新正視自己面前的少女。
「為什麼非要拿回那塊表?」他認真詢問,頭一回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
黎寶因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嚴肅有些拘謹,一時也沒想出答案,本能地開口道:「就是覺得,先生您會高興。」
她抿了下唇,目光從裕夢梁的手腕移至眼眉,語調里充滿了輕鬆愉悅,「我想讓先生一直高興。」
少女清澈的眼睛如同泉水,裕夢梁靜坐片刻,緊繃的情緒漸漸舒展。
「那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你把腕錶還回去?」
黎寶因馬上就捕捉到裕夢梁話里的暗示,她隱隱感覺,對方一定有什麼反敗為勝的計劃,因此才會讓自己暫時服輸。
但是受限於種種因素,她判斷不出來。
黎寶因討厭這種感覺,她前所未有的,想去探究真相,眼神求助似的看向裕夢梁。
「凡事不要只看眼前。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們未必會輸。」
我們?黎寶因心臟怦怦亂跳。
裕夢梁蹲下身,眉眼裡還是融著笑,可黎寶因卻覺得他多了幾分對自己的親近。
他耐心教著她,「寶因,你要記住。有時候你越想要什麼,越不能讓別人看得太清楚。等到對方自以為占了大便宜,得意忘形時,你再出手——那時候,不管你想要什麼,都會猶如探囊取物。」
黎寶因眼睛微微發亮。
裕夢梁抬手拂過落在黎寶因肩頭的白色夾竹桃花瓣,他悠然笑道:「這才是像樣的趣味,與驚喜。」
黎寶因略微尷尬。
原來她那會的小聲吐槽,他全都聽到了呀。
「走。」裕夢梁突然起身,「送你回去上課。」
黎寶因急切道:「您又要走了嗎?」
裕夢梁點頭。
「那……」黎寶因想找點話題再聊聊,隨口又問,「您不是說,還有事情要和茅總聊?」
「小事。已經談妥。」
「還有,您上回借我的衣服?我放在家裡了。」她眼巴巴望著裕夢梁,「您要不要等我周末,到時候我拿給您。」
裕夢梁不自覺帶了點笑意,「夏天到了,我要冬衣做什麼?」
也對。
她思前想後。
眼前裕夢梁已經被自己拖延許久,黎寶因問出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信息,「先生,我馬上就要畢業了,您說過會來我的畢業典禮。」她反覆確認,「您一定會來的,對嗎?」
裕夢梁指了指她手裡的帕子,有些拿她沒辦法。
「或許,我應該再給你立個字據?」
黎寶因牢牢握緊手中寫著他私人地址的布料。
良久,她堅定地說:「那先生,這回我送您走吧。」
-
臨近中考,黎寶因比誰都緊張。
陸蓮珠見她每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被刺激得也跟著熬夜苦讀。直到某天,當她頂著熊貓眼吃飯時,鼻子突然流血不止,被送去了醫院,這才算是徹底消停。
等她躺了幾天再回學校,看到黎寶因桌子上的試卷又多了幾寸,也不知道是暑熱太過,還是心火旺盛,一頭栽過去,又開始喝各種各樣調理中藥。
梁太聽聞此事,心疼得不行,紅著眼圈讓人把陸蓮珠挪到了學校外面的公寓,讓人單獨照顧。
沒了陸蓮珠的騷擾,黎寶因也清淨許多。
考試前一個星期,陸蓮珠突然大半夜跑回宿舍。
黎寶因正在看新淘來的解壓小雜書,就被對方一把塞進床鋪,鬼鬼祟祟提起了茅景申。
「我都同他講清楚了,你不要再跟我提這個人。」
黎寶因抗拒的話音未落,陸蓮珠就一臉興奮地拍拍黎寶因肩膀道:「你先聽我講話!你要威風了寶因!」
「什麼威風?」黎寶因揉揉被她砸痛的肩膀,「背書背瘋了吧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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