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因也是不小心,您就看在……」
良霄央求管家從輕處置,餘光不小心瞥見透明玻璃房裡一片狼藉,好不容易才到嘴邊的話頓時戛然而止。
她微微睜大眼睛,只見色彩各異的陶瓷粉碎滿地,鮮花枝葉葬身其中,其損失慘重,連她這個外行都看得心驚肉跳。
良宸也是瞠目結舌,挪了幾步跟過來,結巴著指了指花房,又看向黎寶因。
好半
晌,她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道:「黎寶因,儂搿額人真是惹事精,介拎勿清!今朝儂怕是要被送進派出所去了!」
「何止。」管家總算出聲。
他強忍著怒火,語氣差得毫不掩飾,「這裡頭隨便哪件都是稀世珍寶,放在博物館裡都配得上,別說摔成這樣,就算是磕碰個邊角都夠你傾家蕩產!現下木已成舟,就等著警察來處理,看誰能替你擔保。」
良霄也啞口無言,想了半天只念叨著,「寶因又不是故意的,誰還沒個觸霉頭的時候。」
「是個呀。」良宸破天荒幫黎寶因說話,或恐連累到自己,她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道,「這棟房子看著年代蠻久,裡頭東西誰知道是真是假?儂說是珍寶就是珍寶?要真是文物,不擺去博物館,放在此地組撒?」
管家怒目相向,良宸立即不響。
他瞥了眼垂頭喪氣的黎寶因,遣散附近圍觀的工人,轉過身來長舒一口氣,才定性道:「此處,原本就是一處藏品館。」
聞言,黎寶因眸光微動。
元宵前夜,和裕夢梁的那場對話飛快地閃過腦海,她心裡突兀地生出一絲愉悅。
原來,她當時猜得不錯。
所謂花房並非花房,這裡放置的古董,乃至房子本身才是價值連城。
雖然領會的遲了些,但她想,也許就是那個瞬間,裕夢梁才對她起了惻隱之心。
很好。
黎寶因更有把握。
她甚至開始期待,期待那位裕先生扯下溫柔面具,在她面前圖窮匕見的模樣了。
「誰教人去報警的?」
姚銘羽的聲音突然出現,語氣嚴肅到黎寶因都覺得陌生。
她扭頭看向來人,卻發現他的目光甚至都沒經過自己,徑直就落在了管家的臉上。
「無論是花房,還是藏館,這裡都是先生的私人場所。先生還沒發話,你有什麼權利擅自處置?還想把人帶到派出所去?」
管家見姚銘羽來者不善,只以為是對黎寶因極為不滿。
他一臉惶恐,上趕著奉承姚銘羽道:「姚秘書來得正好,您看這裡面——」
「這裡的事,不必費心。你已經被解僱了。」
輕飄飄一句話落下來,不光是管家本人,就連黎寶因三人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什麼叫你已經被解僱了?
被解僱趕走的,難道不該是黎寶因嗎?
黎寶因看了眼管家,欲言又止。
姚銘羽看出她的顧慮,直接向管家道:「這是先生的指令,新任管家早在月初就確定了人選。這兩天,我因為旁的事情耽擱,所以忘了通知,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管家表情複雜至極,從震驚到愕然,最後滿是不解地追問,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姚銘羽一言不發,和旁邊的助理示意,帶管家去辦理交接和結算手續。
見對方完全不講情面,管家也惱火起來,口口聲聲斥責姚銘羽是公報私仇,看他事情辦得好,就故意打小報告,搶功勞,坑害他。
眼看著就要詆毀到裕夢梁頭上,姚銘羽略一抬手,附近的保安就直接捂了嘴,將人強行挾制離開。
等到一切平息,四周開始靜得可怕。
黎寶因見良霄良宸還在旁邊站著,忙示意她們也先回去工作,良霄還想上前和姚銘羽爭取,良宸一把拉住,兩人對視的同時,姚銘羽也公事公辦地講了話。
「先生說,黎小姐不適合在花房工作。」
他從助理手中接過來一封信,遞給黎寶因說,「這是先生寄給您的信。今日回去後,還請儘快收拾一下行李,兩天後的晚上,我在前庭送你離開。」
黎寶因看著眼前密封嚴實的牛皮紙信封。
這才有些慌了,「裕先生,他……他不回來嗎?」
姚銘羽笑說:「先生事忙,黎小姐還是多為自己考慮吧。」
他說完這席話,隨即頷首離開。
留下原地愣怔的黎寶因,以及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的良霄良宸。
「這信……」良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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