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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先生是在烊京大考古繫念的大學,後來留洋回國,就接手了裕家,同時擔任京都博物館的工作。這幾年又是修繕文物,又是贖捐國寶,又是培養修繕隊,比老東家在任時還要殫精竭慮。」

「外面人哪裡知道這些?還以為現在當家的還是先生的堂叔,傳來傳去,好名聲都落在了那位頭上。」

話題逐漸偏航,人群里有人打斷說,「爺叔您少囉嗦,您到底見沒見過裕先生?」

說話之人故意倚老賣老。

「吵嚷什麼?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母親去世前,我還專程過來修繕過園子,那會他才到我大腿這麼高。」

人群里一陣鬨笑,約摸是都以為老爺叔是在說大話。

黎寶因卻慢慢垂下視線,目光落在光潔明亮的木質地板上,耳畔再次迴響起那句「他母親去世前」。

裕夢梁的母親也去世了?

黎寶因幾乎是一瞬間,就想起了那棟玻璃房,以及那塊女士腕錶。

「黎小姐?您怎麼在這兒?」

姚銘羽從大廳走出來,隊伍里也頓時鴉雀無聲,他站在台階之上,一眼就看到了隊伍末端的黎寶因。

黎寶因思緒暫停,訕訕一笑。

姚銘羽當即讓人頂替自己,繼續安排工作,然後帶著黎寶因轉到了隔壁間的小客廳里。

黎寶

因坐下。

姚銘羽遞過來一杯牛奶。

她掃了一眼,也沒提自己是被管家脅迫來的,只說現在也住在公館之內,特地來找他,是為了想去玻璃房工作。

「這不就是緣分。」

姚銘羽態度熱絡,卻分寸恰好,打趣說,「你昨天剛跟梁太打過照面,今日就搬了進來,往後再見面,就可以順理成章

地幫忙圓場。」

頓了一下,他又笑,是那種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與傲慢,「不過,有你在,興許這些人也不敢再來了。」

黎寶因似懂非懂地點頭。

她只在意玻璃房的結果。

「花房那邊,我隨時都可以過去嗎?有沒有注意事項?我應該找誰去報導?」

一連串的疑問,步步緊逼。

姚銘羽失笑,隨手點了點自己,他正想說點什麼,視線突然下移,定在了黎寶因身上的工人裝上。

「你這是……」

「哦。」黎寶因見狀連忙站起身,「我同管家商量過,在先生回滬之前,我先以工人的身份留在公館。」

聞言,姚銘羽沒接話。

他陷入沉思,手指搭在白色的咖啡杯把手上,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

黎寶因猜不出他在顧慮什麼,見他發呆,於是又重複了一邊自己的問話。

她還在想,要不要拿裕夢梁給自己的口頭承諾做令箭,就聽到姚銘羽突然很爽快答應說,「這都是小事。」

「你既然樂意,就先這樣,到時候再做調整。」

黎寶因試探,「那現在?」

「先來這邊做個登記。」

姚銘羽邀請黎寶因到書桌前,拉開椅子,擺好文件,甚至將鋼筆也幫她準備妥當。

黎寶因忙上前查看表格,一目十行,都是用工的一些細則,獎賞懲罰制度,需要在右下角簽字。

她很快寫好,合上筆帽,雙手歸還鋼筆,等待著姚銘羽審查完畢。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對方卻一點多餘動作都沒有。

明明就三個字的名字,難道還能看出什麼問題?

黎寶因忐忑起來,他該不會又後悔了吧?

正想著,黎寶因就見到姚銘羽自己又坐下,他拿起紙筆,又在表格上方添了日期,然後抬頭看著黎寶因,誇讚她字體挺拔娟秀,比臨摹字帖里寫的都要好。

兩個人閒聊一會,很快又說起其他事情。

得知黎寶因的父親是古董行的老前輩,姚銘羽如釋重負,忙笑著把花房的備用鑰匙交到她手上。

「你不知道這裡的東西有多棘手,真是一點兒也不能磕著碰著,處處擔驚受怕,偏偏先生不讓外人照管。正好你來,女孩子心細,肯定萬事妥當。」

黎寶因捏緊鑰匙圈,視線旁落,滿口答應。

姚先生又翻翻抽屜,從裡面抽出幾本古董養護,插花修剪的書籍,然後交代了花農培育的注意事項,鮮花更替的排期,等把這些一股腦全都講清楚了,他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表,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猛地看了眼窗台下的空布籃。

黎寶因納悶。

只見姚銘羽憂心忡忡地四處翻找,她緊跟在身後,想詢問緣由,就聽到腳邊的茶几下面傳出一陣喵嗚喵嗚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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