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那杯推到宋錚身前的茶,在她臉前一晃而過,又流暢地自己牛飲下去。
宋錚:「?」又是一個有毛病的欽差?
一杯茶水下肚,沈堯神情明媚了許多,「在泰寧表演一旬皮影戲後,你們還要前往京城麼?」
「是。」
「既然如此,不若跟本官同行一些時日。」沈堯手指輕輕撫過瓷杯邊緣,帶著笑意看她,滿臉依賴的模樣:「路上給本官講解一些皮影技法嘛,本官實在好奇非常。」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非常令人心動的提議。
跟著欽差上路,一路自然是輕鬆又舒適,享皇家待遇,更是沒有魑魅魍魎敢來擋欽差的路,更不會拖延他們的時間。
阿玖的病情目前雖看似無礙,可誰也不知道那些藥丸什麼時候便會失去作用,能儘早進京的話自然是儘早進京的好。
只是......這位欽差大人看似天真純然,在衙門時那時不時出人意料的手段她可是親眼所見。
跟這樣的人一起走真的不會半路被人一邊開著玩笑一邊丟下去嗎?!
似是看不到宋錚的猶豫不決,沈堯一撂瓷杯,「既然已經達成共識,我們便一旬後出發。」
宋錚:「......」行吧。
從屋內退出後,宋錚仍是若有所思。
尊貴的欽差大人哪怕再怎麼口口聲聲說著「關愛民眾」,也不會這麼輕易接受民眾的同行,更何況還是主動邀約。
他定是有想要近距離靠近觀察的人,才會主動提出幫忙。
那個人除阿玖外她根本不作他想!
一個欽差對他態度不一般還能說是被美色所惑,個個欽差都對他青睞有加那便只能說明他金尊玉貴,不得不供著!
所以......阿玖究竟是什麼身份?
掃過坐在板凳上用樹枝畫畫的阿玖,宋錚嘆息一聲,抬步向前。
「你在畫什麼?」
目光落到那副幾乎已經完成的畫上,宋錚額角青筋一跳:「誰教你這麼畫的?!」
只是一會沒注意到,阿玖竟然將她方才畫的馬改成了馬頭棺材!
那隻憨態可掬的馬駒腦袋被鑲嵌在華麗的木製棺材上,一眼讓人後背發涼。
阿玖抬頭瞅她一眼,抬腳便將那個棺材磨得乾乾淨淨,「沒了。」
「......都說過不要在別人家裡畫棺材。」
眼看著某人嘴角又開始下撇,宋錚扶額,扯過他的袖子,「洗洗手,我們去醫館。」
真是好奇,這男人失憶前就這麼難伺候嗎?
-
再次走上泰寧街頭,宋錚心裡頗有種恍然隔世之感。之前便知道泰寧縣比谷嶺縣繁華得多,兩地經濟發展水平極其不均,卻沒細想過深層次的原因。
經過昨天七嘴八舌的解釋,再看向街上源源不斷的人群,奔跑的孩童,商販們的笑顏......宋錚在此刻才意識到趙地斧帶給泰寧的是什麼。
難怪那些民眾已經得知趙地斧等人便是搶劫他們的山匪,卻依舊想要為他求情。
只是一旦觸碰到道德與良知的紅線,再想返回最初便是難上加難。
進入醫館後,宋錚推著阿玖坐到郎中跟前,「郎中,您能看看他的身體怎麼樣嗎?」
郎中耷拉著眼上手撫上阿玖的手腕,越感受眉頭皺的越近。半晌後,郎中收手,嘆出口氣:「治不了,回去吧。」
「......」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兩人都談不上有多失望,正要起身離開,郎中卻拉長聲音警告道:「嘿——診脈費2文——」
什麼?
宋錚詫異轉身,「診個脈還要掏錢?!」
「你這小姑娘說的是什麼話,小可是郎中,又不是賣藥的,診脈當然要掏錢!」
行吧,反正也就兩文錢。
宋錚在衣服內的小兜里摸了摸,無所謂的神色瞬間僵住。
「表哥,我的錢是不是在你那呢?」
阿玖蹙眉看她:「你在說什麼?我的錢當然都在你那。」
「......」宋錚不死心地抽回手重新摸了一遍,那個本就不大的口袋仍舊是空空如也,再摸摸袖口,仍是一片空蕩。
「那什麼......郎中爺爺,我們也沒診出來什麼毛病,要不......就不收費用了?」
郎中眉梢高高挑起,「做夢!老夫可是仔細探查過您這位夥計的身體,是廢過精氣神的!你說不給就不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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