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太守不會一氣之下屠城吧?這事可千萬不能讓他知曉啊!」
「你在說什麼瘋話?亂世已過,新皇還好好在皇宮處理政事呢,那瑞和太守哪來的膽子屠城?」
「據說瑞和太守只育有一子,獨苗苗被人殺害,誰還管皇不皇帝不帝的,這不得直接指揮軍隊將崔賀抓去泄憤,將我們踩成爛泥?!我要收拾東西儘早跑路了,爾等隨意!」
「......」幾人看著逃竄而去的書生,默然無語。
「他是不是太悲觀了?」另一書生搖頭苦笑,「在下於瑞和太守處恰有幾分薄面,不若待在下去試試太守態度?」
「好好好,兄台,我等全仰仗您!」
且不論人群如何驚慌失措,在混亂中爬上馬車成功混出城的宋錚卻是滿心輕鬆。
「這次我們表演的真快,衙役還沒尋到我們的蹤影便讓我等逃之夭夭了。」
阿玖哼笑一聲,「表妹這波禍水東引玩的真是巧妙。可若太守親口表露陳展鵬並非他兒子,且太守公子目前安然無恙,表妹又待何解?」
「表妹選擇不解。」宋錚抓起阿玖的胳膊,將他的手指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明示他開始工作,「事情是真是假不重要,讓太守注意到泰寧縣的異常情況才重要。」
簾外駕車的宋尚輕飄飄開口:「弟子還以為老師想做『所言之事皆為真』的神仙人物。」
這是沒想到她突然轉變計劃、更改表演戲份,在佯做不經意地抱怨麼?
宋錚苦笑一聲,似是無奈道:「打從聽你和趙小姐的安排表演皮影時,為師便已做不成『所言之事皆為真』的神仙了。」
將所有的鍋全都砸到崔賀身上,忽略趙地斧的作為,忽視趙天亭的影響,採用春秋筆法咣咣咣給崔賀丟鍋,好像僅憑崔賀就完成了所有惡事......
雖然好像確實由他主導。
罷了,反正都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幾十里外的瑞和府中。
陳書禹端坐在書房批閱著手下的公文。
府中門吏行色匆匆,穿過曲折的小徑,繞過半月形的池塘,輕輕叩響書房的木門,「大人,小的有事稟報。」
沉穩威嚴的聲音自屋內傳出:「進來。」
門吏低頭進屋,反手關上門,下跪啟稟道:「街道有傳言,展鵬公子前往泰寧縣遊玩,撞破縣令醜事,遭泰寧縣令滅口。」
陳書禹手下一頓,在這條公文上留下一枚墨滴。他將毛筆放到筆架上,抬頭看向門吏:「誰說的?」
「並無準確消息來源,但此事已成為街談巷議。」
「......我知道了。」他垂眸片刻,面上仍沒有太大波動,「喚影三來。」
「是。」
門吏低頭彎腰退下,片刻,一名黑夜人悄然閃入書房。
陳書禹盯著他,「影二最近可曾傳來什麼消息?」
「公子以衙役身份外出抓人,被賊人劫掠,現處於泰寧城外五里處一農家地窖,暫無生命之憂。」
陳書禹眉頭幾不可查地皺起,「什麼賊人?」
「自谷嶺縣而來,自稱表演皮影戲的藝人。目前在泰寧縣利用皮影揭發泰寧縣令私養山匪,劫掠民眾。」
陳書禹垂眸看向桌上沾染墨滴的「泰寧縣縣令崔賀敬呈」公文,又從一側的小盒子中抽出一份其上「泰寧趙天亭恭呈」的信箋,將兩張紙並排放在書桌上,凝視半晌。
「去驛站詢問欽差大人,明日可否來府一敘。」
「是。」
「安排人準備車馬,後日啟程,前往泰寧。」
「是。」
「下去吧。」
暗衛離開後,陳書禹低頭,寬大的手掌撫過兩張信件,輕輕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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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真的不需要親自前來。」陳書禹面帶無奈地看向這位過分年輕活潑的欽差大人,「犬子失蹤之事乃是風言風語,連累欽差大人舟車勞頓,下官屬實愧疚難安。」
「陳大人此話差矣!聖上特遣派欽差深入民間,便是想讓我等滌清天地黑暗惡念,還天下一片朗朗乾坤!如今太守之子疑被縣令謀害,此等惡劣事件,本官豈能置之不理,若大人讓本官置之不理,本官便只能在驛站坐立不安寢食難安,陳大人定是不忍心的對吧?」這位欽差大人抬手揮揮自己的緋紅官袍,眼眸閃亮,明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
「......」陳書禹說不好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只知道若是此時他的兒子真的生死未卜,他可能會忍不住和這位欽差大人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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