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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像是發現什麼般,女孩疑惑地看向幕布。

一步兩步三步,她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場景隨著她的腳步迅速變換,直到女孩一個飛躍撲到幕布之前,「娘!」

「欸——」趙天亭闖不出趙地斧的禁錮,絕望間雙膝一軟跪在他身前,以頭搶地,哭號道:「讓我去見她,求求你,讓我去見她!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趙地斧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像被人狠狠擰了一把,尖銳地刺痛著。他張張口,試圖解釋什麼,又無力地閉上嘴,大汗淋漓地彎腰喘息。

就這麼一愣神,趙天亭看準時機膝行著從他臂彎下爬出去,整個人幾乎要貼在幕布上。

「娘親,請退後。」宋錚眼神複雜地盯著幕布前的人影,深吸一口氣,繼續夾著嗓子寬慰道:「惟相保距,始得長久。」

顫抖的手指拂過幕布,輕飄飄的觸感像是一道閃電劈上趙天亭的天靈蓋,她腳步踉蹌著後退一步,重重跌坐在地,原本就不堅實的頭髮霎時散落一地。

幕布上的女孩似乎又長大了一點,抬手叩擊幕布,發出清脆的「叮叮」聲,「托娘親的福,憐兒如今過得很好。只是偶爾掛念娘親,娘親在人間可還好?」

趙天亭目光呆滯看向幕布,機械性地點了點頭,兩行清淚串成珠線砸在地上。

宋錚看不到趙天亭的神情,只能跟著直覺繼續演下去:「雖說見不到娘親近況,可是母女連心,憐兒知道娘親過得不好。」

「娘親風華絕代,卻被惡人困於高牆,定是受盡了委屈。憐兒心疼娘親。」趙天亭張張口,嗓子卻被梗住,拼命吶喊卻只能發出一陣嗚咽。

這種聲音......好熟悉。宋錚微微皺眉,手上動作不停。皮影女孩抬手左右擦著幕布,似是為某人拭淚。

「憐兒與娘親母女緣分淺薄,無法現身撫慰娘親,是憐兒不孝。惟願娘親珍重自身,適當捨棄牽絆。仙佛曾言:自身之外皆為虛無。願娘親重整旗鼓,歲歲安樂。」

幕布上的女孩盈盈一拜,瞬間消失不見。

趙天亭頭髮散亂,伏地大哭,似是要哭遍自己怨憤不甘的十二年。

趙地斧終於從方才的神遊中回過神,紅著眼眶與趙天亭緊緊抱在一起,吼聲比趙天亭更加撕心裂肺。

眼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宋錚飛給阿玖一個眼神,躡手躡腳朝著反方向前進。

轉過一顆大樹,兩人終於逃離那個哀嚎圈,不由齊齊鬆了口氣。

宋錚揉揉耳朵,嘆息道:「這位趙首領真乃性情中人。」

「......」阿玖斜她一眼,跟著捏了捏耳垂,佯做不經意般問道,「你喜歡那樣的?」

宋錚放下手,挑眉,「我喜歡哪樣的?」

沉默。

又是沉默。

宋錚簡直是奇了怪了,這位大少爺剛遇到她的時候什麼離譜的話都能說出口,使喚人使喚起來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怎麼相處久了,倒變成一個悶葫蘆了?

「不想說就算了。趙首領對我們今天的表現應當算得上滿意,等晚點我去問他能不能放我們走,若是可以你就下山去京城吧。」

宋錚聲音淡淡,話落便自顧向著客舍前行。後面卻緊緊黏上來一道白色身影。

「你跟著我做什麼?你剛從哪來的便隨你回哪去。」

「......表妹不去京城為姑姑姑父查明真相了?」

「自然是要去的。只是路上這樣危險,不若暫緩兩年。還有,別亂攀親戚。」

本來也就只是萍水相逢,她根本沒必要一直和一個人同行,更何況還是個失憶中毒,身份成謎的男人。

古代世界本來就夠危險了,何必還要和這麼一個不穩定因素一起上路?不若回村,定時為原主父母掃墓燒紙,也算是盡了一份孝心。

越想越有道理,宋錚恨不得立刻飛奔進屋打包行李,等趙地斧情緒穩定下來想辦法功成身退,再也不要摻和這些亂世中的悲歡離合!

還沒走兩步,一隻微涼的手卻突兀攥住她的手腕,「你舅舅想見你,舅媽也是。」

「......」宋錚側過頭突兀笑了一聲,嘲諷道:「這位......兄台,現在失憶的人是你。我舅舅舅媽如何不需要您來提醒。鬆手,我要走了。」

如玉般溫潤的觸感漸漸從手背滑下,宋錚腳步一頓,再次邁步。身後的影子卻如同鬼魅般再次黏上來。

宋錚心中有氣,腳步匆匆左拐右拐,卻怎麼都甩不開身後的人影。

意識到再這樣轉下去也沒有任何作用,她猛然止步,柳眉倒豎:「你究竟想做什麼?!」

阿玖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眼神落在路邊一顆枯黃的狗尾草上,聲音淡淡:「賞花。」

另一道目光同時落到狗尾草上,宋錚胸膛起伏兩下,幾乎是擠出一句:「那勞煩您站這兒慢慢賞,別再跟著我!」

眼看宋錚再次轉身,阿玖手指微動,再次抬腳。卻被宋錚一個眼刀逼回原地。

她面色帶笑,語調柔和:「怎麼,是嫌這朵花不好賞了嗎?」

阿玖下意識便要點頭,卻又硬生生止住本能,僵硬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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