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柏好似渾不在意,簡單聊了兩句,便逕自去甜品店了。
當年的甜品店還倖存在老地方,嚴逐跟了進去,看見金柏要了最後一塊檸檬慕斯,然後結帳,轉身又對上他,表情帶著尷尬。
嚴逐說:「可以一起吃晚餐嗎?」
「不行,我還要等人。」
「那可以一起吃蛋糕嗎?」
「啊?」
「最後一塊檸檬慕斯,我們……」
「嚴逐,」金柏開口,或許是錯覺,神色間帶了點不厭,「我們已經不是可以一起吃飯,吃蛋糕的關係了。」
如果說之前嚴逐心裡還有些無謂的希望,那麼在聽到金柏這樣說的瞬間,他便明白金柏給他們的關係判了死刑。
嚴逐定定地望著金柏,第一次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到滿得要溢出來的愛意,他染了黑色頭髮,眉宇也壓得深沉,嚴逐看了很久,金柏也耐心地等了很久。
「所以就這樣嗎?」嚴逐問。
「什麼?」
「我們就這樣分開,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要說,甚至在你說分手的前一天,我們還睡在一張床上,我準備了驚喜,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愛人,並且單方面地計劃求婚。U盤那事是我誤會了你,可一點緩衝也沒有,你說了分手,回國就消失不見,如果不是我找你,如果不是我查清真相,如果不是……那我們六年的感情就這樣結束,不清不楚,彼此錯怪,連個像樣的告別都沒有?」
金柏不說話了,嚴逐露出傷心的表情,看著有些陌生。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起碼一句再見。」
金柏搖搖頭。
空氣靜了兩秒,他說道:
「我不想恨你,嚴逐。」
第67章
很多話金柏沒辦法說出口,嚴逐覺得突然的分手,在他這裡已經想過無數遍,嚴逐想要一個解釋,但很多事情不是用邏輯可以講明白的,彼時的金柏已經疲於引導嚴逐,他自身難保,回國後事情又是樁樁件件,等鬼門關繞一圈回來,什麼樣的結局對金柏來說可能已經不重要了。
一段關係走到結束,金柏也不想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嚴逐身上。當年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嚴逐冷漠的性子,他當然相信嚴逐的愛,只是或許嚴逐天生就愛得少些,即使傾盡所有,也比不上金柏的萬分之一。
這樣來來回回折騰完,金柏又站在舞台上,才終於意識到,他們從來就沒有擺脫當年那場意外帶來的影響,嚴逐勢必要不斷前進的,少年的野心和愧疚的愛不能放在對立的天平上。他們的矛盾因為嚴逐的出國延遲三年,熬過出租屋,熬過異國戀,然後愛意在天明之後被不斷挫磨殆盡。
儘管向來遲鈍的嚴逐比他慢了一步,金柏說分手的時候他想著彼此冷靜,金柏死心的時候他才認識到要分手,現在找上門,看來過的也不好。
但不論好與不好,都是橋歸橋,路歸路了。
兩人在甜品店裡站了很久,引得店員側目,嚴逐還想說什麼,金柏只好把他拉出去。
正巧,陸邊給他發消息:
-「小柏我馬上就到了」
-「還在咖啡館見面吧」
金柏回了一句「好的」,然後轉身離去,嚴逐瞥見金柏的手機屏幕,接著緊跟上去。
他今天不是來要結局的。
快速的走動讓他冷靜下來,起碼耳鳴的症狀稍微好了些,嚴逐想起自己之前在辦公室做的計劃,他非但設計了多種預案,甚至還做了思維導圖,就是用來梳理他和金柏之前遇到的問題,最後得出一項總的行為指導方針:
道歉+求和。
那天姜璨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他身為愛人,沒有注意到金柏的身體精神狀況,甚至讓金柏不敢跟他說實話,後來又誤會金柏在衝動狀態下偷U盤,使得金柏心灰意冷提出分手。
嚴逐把背景信息整理清楚,他想起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金柏告訴他,有些事情不是一個人能做到,就必須要一個人做的,比如生病買藥,誰都能買,但身為伴侶要有眼力見,不然談戀愛不如不談。
只是他現在話到嘴邊,說不出口,只覺得自己這樣講像是把愛換作了同情,因為愧疚對金柏的忽視,所以前來求和。
雖然這樣有違他之前定下的計劃,但金柏就在眼前,嚴逐天然地覺得,求和是因為愛,他還愛金柏,金柏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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